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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舜忍住揍他一頓的衝動,仔細地打量了他一番。
全身上下都是傷口,有的還滲著血絲,像是皮帶抽出來的,有的則是拳打腳踢後留下的,但這些都不是罪嚴重的。
高舜的眼睛忍不住定睛在汪洋脖子上的那道指印清晰的瘀痕上‐‐那是被人掐出來的!而在那一刻,出手的人是想要汪洋的命的!
透過這到瘀痕,高舜能做出如是判斷。
但以他看到的幾次汪洋打架的風格,即便跟人打架處於下風,也不至於到這種完全受制於人的地步,他滿身狼狽無比的傷口,必須是對方處於對汪洋的絕對控制才能弄出來。而且如果對方是想掐死汪洋,為什麼在最後一刻反而鬆手了?
汪洋在高舜的這種打量下,臉色青了白白了紅,既像羞憤又像怨恨,手上蠢蠢欲動,像是想出手,但可能想起自己連著兩次都沒在他手裡討到好處,所以也不敢妄動,最後,他只嘲弄地看了高舜一眼,轉身便要走。
高舜卻快他一步,擋到他面前,攔住了他的去路。
&ldo;這些是……你家裡人動得手?&rdo;高舜直視著汪洋的眼睛。以瘀痕的顏色來看,對方在那一刻應該是處於失控中的才對。集合種種情況,高舜發覺,汪洋這一身&ldo;精彩絕倫&rdo;的傷並不是他的戰績勳章,反而更像是‐‐家暴所致。
汪洋眼中忽然飄過一絲痛苦,他反手狠狠推了高舜一把,&ldo;你他媽以為你是誰啊?誰打的跟你有個屁關係?怎麼?你是覺得我這一身不夠精彩,你也想再添兩筆是不是?好啊,來啊!老子怕了你不成!&rdo;
汪洋忽然暴走的狀態,讓高舜越發顯得平靜,他的眼底如沉著一潭深水,一動不動地映著汪洋的種種反應。
人在被戳中軟肋時,就會披上鎧甲武裝自己。這鎧甲,有時候是龜縮到殼裡,有時候是豎起更多的刺,即便自己已經被刺得血流成河。
汪洋吼完後,發現高舜一動不動地看著他。眼中並沒有他以為的同情或憐憫,更沒有厭惡和不耐煩,他就是這麼看著自己。
面對這樣的高舜,汪洋忽然間覺得無力,不知道自己還做些什麼了,他覺得好像自己所有的一切難堪和傷疤在這個傻大個面前總是會變得無所遁形。
每一次的每一次,只要和這個傻大個相遇,自己就會陷入一種十分難堪的境地裡,簡直就像拴在了一根叫&ldo;孽&rdo;的繩子上一樣。
&ldo;你們這些叫人作惡的人!&rdo;汪洋忽然也平靜了下來,他平靜地看著高舜說出這樣一句話。說完後,迅速地轉身,邁起雙腿就跑,三兩步躍過灌木叢,朝著石海公園後面一片人造林子跑去了。
他單薄的衣衫被風一吹,便變得鼓鼓囊囊了起來,襯得他瘦削的身形更加纖細。
高舜站在原地緊緊皺著眉,腳下已經邁了出去,下意識準備追。卻忽而覺得自己確實有些多事,也沒什麼立場。在原地頓足半晌,最後只深深地看了一眼汪洋消失的地方,便還是抱著自己買到的東西往家走去。
回家後,高舜拍掉自己身上的雪花,將祭拜的東西一一擺出來,照著他雜貨店老闆給他普及的一些知識,捯飭完了後,也還挺像模像樣。
他看著香案正前方&ldo;幸福的一家三口&rdo;的照片,絲毫不覺得自己現在這副模樣出現在照片中有什麼不對,倒覺得很合適。畢竟,&ldo;高舜&rdo;其實也不在了。
他站在自己擺出來的臨時香案前看了一會兒,便轉進了廚房,準備給自己簡單弄點吃的,站在灶臺前的時候,一個側目,透過窗戶發現,本來稀稀鬆松的小雪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