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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萍好話說了半個鐘頭,萍萍才答應去吃早飯。吃飯時,萍萍仍然不時地瞪我,瞪得我心裡直發毛。「這孩子不會恨上我吧?」我偷偷地問劉萍。
「瞧你嚇的!三四歲的孩子能懂什麼?幾天就忘了。」劉萍笑得勉強。
我的確讓萍萍嚇壞了,或許是神經質。「我們下個月放假,我想從成都走。」
「下個月我也回成都。」
「我們成都見。」我在桌下撫摸了一下劉萍的膝蓋。
回到基地我又收到徐光的一封信。徐光在信中告訴我不可與有夫之婦接觸云云。他引經據典,談德論道,就差勸我到共產主義社會進修了。這小子要是知道有夫之婦還是個軍婚,非當場昏倒不可。讀信時,我設想著徐光驚鄂萬分的樣子,不由自主地笑起來。這種事徐光一輩子也理解不了,他天生是那種有賊心沒賊膽的乖孩子,成不了什麼大器,頂多混個豐衣足食。徐光還告訴我,他新認識了一個哥們兒,叫張東。此子才情橫溢,待我歸京,便介紹我們認識。
此後一個多月,隊裡忙著收工、驗收。領導視察時,川北基地秩序井然,接待有方。工程被總公司評為優秀工號。隊長樂不可支,每天都跟吃了興奮劑似的。可週胖子卻說,隊長是做夢娶媳婦,白高興。他以前在運動隊時,領導們想讓誰退役走人,就讓他當優秀運動員。明年公司領導層改選,隊長還得乾瞪眼。我對這種事沒興趣,誰提升也輪不到自己。我每天掰著手指頭數日子,急切之情溢於言表。周胖子看不上我猴急的模樣。「你是想媽呀?還是想二鍋頭哇?」
「想我媽。」我哼哼著說。
「歇菜吧你!在西安呆了四年,還會想媽?我八歲就離開家了,我媽姓什麼都快忘了。」
「誰能跟你比?這鬼地方我熬不下去了。」我當然不能說實話。
日子過的真快,轉眼便過了元旦。川北的冬天陰冷,年關將至,大家也早沒心情幹活了,一天到晚抱怨晚上冷,吵著要安土暖氣。最後隊長開會時不得不宣佈提前放假。
「咱倆一塊兒走?」周胖子找到我。
「我有點兒事,回北京再請你喝酒吧。」我嘿嘿乾笑。
「還有貓膩哪?」周胖子心知肚明。「留神啊,別讓四川姐姐給你掏空了。」
「去你大爺的!」
第三部分裂變(1)
列車駛進成都,我的心收緊了。窗外是繁華錦繡的蓉城,劉萍就生在這個城市,這城市對於我同樣重要。我第一個衝出站臺,站外是入冬來少有的好天氣,艷陽高照,暖烘烘的,很遠我看見劉萍在鐵柵欄後向自己招手。她今天穿了條淺藍色的牛仔褲,雪白的絲綢襯衫紮在褲子裡,胸前還繫了條飄帶,頭髮在腦後攏成把小刷子,褐色的短風衣搭在小臂上。真颯!象二十出頭的大學生。
劉萍自然地挽住我:「沒晚點?」
我有點誇張地沖她咧咧嘴。「你可真不象二十八的人。」
「四十歲的老太婆?」
「整個一個十六七的女學生嘛。」
「胡說!」劉萍打了我一巴掌。
「真的。」我輕輕擁住她。「特青春!我倒覺得自己有點老。」
「倚小賣老,真不害臊。」劉萍瞟著我,手指在自己臉上一刮。忽然她又安靜下來。「和你在一塊兒我倒真覺著又回到學生年代了。」
「那時認識他的?」我不失時機地問。
劉萍濃密的睫毛立刻垂下來,她脫離我的手臂,獨自走向人群。我跟在後面,那輕靈的背影於人群中是那麼出眾,潔白寬大的襯衫不時勾勒出幾條優美的曲線,稍微有些發黃的頭髮在背後輕甩著,醒目動人。
劉萍伸手叫了輛計程車。「錦江飯店。」
「飯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