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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那陣子,我似乎被什麼東西感動了。有一條極堅韌、精細的繩索把我向某處拽,而我卻找不到這動力的出處。人或多或少都有些神經質。現在我又開始琢磨起張東那東西,他在哪兒呢?按時間推算,張東應該從西藏快回來了。
逐漸對大江失去興趣,我原路返回。一路東張西望,希望找點新鮮玩意兒。遠遠的,我發現有位紫衣女子站在自己剛才眺望江景的地方發呆。
江南女子的面板白嫩可人,憑江而立的姑娘穿了件紫色的短夾克,高高豎起的衣領如美玉別致的託座。她身後的背景是大片的橘林。晚秋時節,翠綠的山丘上,鵝黃滾圓的橘子如夜空裡璀璨的星星。美好的景緻,美妙的人兒,有兩次我差點在臺階上絆倒。可惜沒帶相機,不然拍下來,題名「翠谷幽蘭」,肯定是幅攝影佳作。四周空寂,江水將岩石拍打得嘩嘩做脆響,紫衣姑娘憑風俏立的身資越發清靈了。
來到洲頭,紫衣姑娘並未注意自己。惟恐打擾她,我躡手躡腳地向她身後走去,感覺似乎是去探訪一條歡快的溪流,汩汩的泉水。還沒想好如何搭腔,我便到了紫衣女身後不足半米遠的地方。她梳著簡潔的馬尾辮,頭髮是黑棕色的。雪白滑膩的脖頸上一層細細的絨毛,在陽光下柔順地倒向一側。她耳朵的輪廓非常完美,陽光照過來,嬌嫩欲滴的小耳垂似一片鮮紅躍動的燭火。
「有心事?」離燭火很近了,我把聲音壓得非常低。紫衣女未及回頭便嚯的向旁邊跳出一步。她機警地盯著我,一雙棕色的大眼睛奮力向上挑著。「如果有心事,能當著陌生人的面說出來最好,傾訴是最管用的心理療法。」我盡力把笑容做得逼真。紫衣女給自己的第一感覺非常好,我甚至真的關心她。到底怎麼了?失戀?離家出走?沒考上大學?
「你?你是誰?」紫衣女又退出一步,手指撐在江堤上。狐疑的眼神追蹤著我臉上的每一根神經。
「過路人。」我並沒有湊過去,反而也退開一步。
「你不是湖南人?」
「我從北京來。」我低著頭,一臉真誠。
「北京?」他依然弓著身子,象只隨時準備逃竄的貓。
「啊!不信?你聽我的口音,『您老人家吃了嗎?』」姐姐有個三歲大的孩子,我常這麼逗他玩兒。
「我去過北京。」紫衣女不那麼緊張了。
「哪年?」
「五歲,老爸還帶我在天安門照過相呢。現在天安門什麼樣了?」紫衣女最多也就二十歲,說出話來都透著天真。
「天安門?放心,天安門不會搬家。」我微笑著在大堤上坐下,眼睛正好與她平行。「鄙人賤名方路,您呢?『
第四部分邊城(2)
「孟殊。「她又打量我幾眼,然後雙肘指在江堤上,似乎要繼續看江景。
「你是我第一個認識的湖南人,非常榮幸。」我趴到她旁邊,一塊兒看。「孟殊」,連夢都跟別人不一樣。孟殊只是點點頭,沒什麼表示。我不禁有些喪氣。「怎麼?我說錯了?難道你不是湖南人?」
她居然一臉的玩世不恭。「湖南人倒是湖南人,可你不一定榮幸。」
我想笑卻又不好意思。「如此漂亮的小姐,好象心事不少?好,說說看。」其實孟殊的容貌算不得出眾,身材也太過瘦弱,只是面板特別好而已。但恭維話說多了,也不覺得肉麻。
「失業啦。」孟然瞪我一眼,似乎這事跟我有關。
「失業?嗨!傻孩子,心太重。現在失業還能算事兒?一看你就老實得可愛。」我忽然有點擔心,失業了總不會是跑這兒來跳江吧?「路都是人走出來的,沒準再找一個工作會比原來的更好。你以前幹什麼?」
「文秘。」孟殊不太信服地撇撇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