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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用說?肯定是神經病。」孟殊不懷好意地望著我。「你沒有別的想法?」
「你借我幾個膽子吧!要是訛人的,還不得弄死我?「我越想越覺得自己高明,甚至為當時的果斷自鳴得意起來。
「不會,慶陽人幹的都是真打真殺的事,訛詐是北方人幹的。」孟殊嚥下最後一口臭豆腐。「聽說慶陽的黑幫,五千塊錢就能換條人命。」
慶陽是座邊城,我們只用了三十分鐘便橫穿全市。城內幾條街道倒也繁華,衣著入時的小姐、頂著大布套子的少數民族大媽隨處可見。可能是南方的空氣太潮濕,市區的新舊建築物都呈現出灰敗的破舊之相,連樹皮都跟長鏽了似的。除了幾條主要大街,小衚衕都是泥潭,瘦小枯乾的老人在門口蹲著,乾脆的面板象風乾的臘肉。這死氣沉沉的情景總讓我想起很多電影情節。
「真髒!」我覺得到處都是臭豆腐味兒。
「現在好多了,我小時候都是土路,更髒。」孟殊蹦蹦跳跳地在前面走。
我們來到市區邊緣,周圍的建築稀少了,不遠處是座灰色的大鐵橋。「什麼河?」我問孟殊。
「資江。」孟殊說得極其平淡。女人除了男朋友之外好象就難得產生自豪了,男人們倒容易為山川、景物這類東西兒女情長。
我拉著孟殊上橋,坡兒很陡,好不容易才爬上去。我們站在橋中央放眼遠望,風景的確如畫!江面不寬但景象光怪陸離,江水七色俱全。橋下一段江面呈黑綠色,岸邊堆著小山似的白色泡沫,仔細看去,甚至能看出有的泡沫下面還咕嘟咕嘟地冒著氣泡兒呢。順江而望,江面上黃色、蘭色堆積物比比皆是,滿滿一江的染料!最可笑的是江邊樹木偏偏有幾棵活著。有的樹靠水的一半死了,另一半卻艱難地生存著。禿枝老叉交織在一起,歪歪斜斜的,再加上樹叉子上刮著不少塑膠袋,活象拄著柺杖的一群老巫婆。
「怎麼搞的?」望著一江色流,我好久沒說出話來。「這是畫家的調色盤。」
「上游有好幾家造紙廠、化肥廠呢。報紙、電視上說過幾次,不管用。幸虧我們喝的是地下水。」孟殊說。
「哈!地下水難道就不是地表水滲下去的?」我憤慨地拍了拍橋欄杆。「就沒人治理?人死絕啦?」
「慶陽是發展中國家的邊遠地區。」孟殊推我一把。「走。」
回到招待所時,天色將晚。我本想留孟殊吃飯,可她執意要回家。「給我留個電話。」臨分手時,我悵悵然地摸了摸她小巧漂亮的耳垂兒。「有事好找你。」
獨處沒什麼意思,吃過飯唯一我躺在房間裡把電視撥得嘩嘩響。外地小電視臺沒那麼多烏七八糟的廣告,新聞後一律兩個槍戰片。第一個錄影還未演完,我就聽見有人試探著敲門,是不是孟殊回來了?肯定是,小丫頭片子還挺會撓人癢癢肉。我興沖沖地把門開啟。
「您是方先生吧?」出乎意外,門外站著兩個陌生的年輕男子。他們一高一矮,高個的和我差不多,很瘦,象是竹竿子成精,他眉毛中間有條頗深的豎縫,眼角上挑,樣子令人發怵。
「您?您二位是不是找錯地方啦?」我一隻手搭在門框上,另一隻手緊緊頂著房門。端詳半晌也記不起他們,奇怪!
「你是姓方吧?」矮個子似乎也沒什麼把握。
「對,」
「你是不是從北京來?到工程指揮部辦事?」又是矮個子問,他眼睛微微凸出,瞳仁又大又亮。
「北京星達公司的?」高個子不耐煩地扭扭脖子。
「是啊!」我給搞蒙了。
「沒錯,沒錯。我們正是有事和您商量。」矮個子接著說。
「這……。」我傻瞪著倆眼,不知道該不該放他們進來。
「北京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