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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煙臉上是滿滿的疲憊之意。每一次告別,每一次逃不開的命運,對她而言,都是一場揪心的磨礪,她這會兒真的是累極。所以她沒有再跟寧則遠堅持,而是道了謝。
一行三人安靜地走著,只有雨聲蕭蕭而下。
珍珠這會兒軟軟地縮在寧則遠懷裡,似乎格外依賴男人的懷抱。寧則遠垂眸,珍珠正好也在看他,模樣可憐兮兮,像只無家可歸的小貓。
這麼一看,寧則遠不由心頭一凜——珍珠的眉眼,和佟旭東那張照片更像了!
哪兒有丁點像他啊?
心尖拂過一陣異樣,薄唇微微抿起,英俊的臉上有些茫然。寧則遠不是不喜歡珍珠。原來他拿珍珠當自己女兒,所以這份喜歡裡摻雜了沉沉的父愛,恨不得把所有好東西都堆在珍珠面前。可珍珠畢竟是林煙和佟旭東的女兒……
對著這張和佟旭東肖像的臉龐,寧則遠確實有些微妙。
林煙曾給旁人生過女兒,一個女人願意給一個男人生孩子,那她一定很愛他!
他嫉妒,卻又無計可施,還有那該死的潔癖也在隱隱作祟,讓他煎熬。
傘外的雨點落下來,襯得裡面的世界越發安靜。
忽然珍珠說話了,她怯怯地說:“叔叔,我想爸爸。”珍珠低著頭,小手團在一起,悶悶不樂。
寧則遠不會安慰人,他愣了愣,認真地說:“珍珠,你還有媽媽。”
他以為這樣算是哄了孩子,沒想到這話說完,珍珠居然開始吧嗒吧嗒掉眼淚。小丫頭揉著眼睛,小聲抽噎:“可是媽媽也想爸爸。”
寧則遠愣住,側目看向一旁的林煙。她抱著佟旭東的遺照,木訥又安靜,跟失了魂似的——自從佟旭東下葬那一刻起,她就是這樣一副失魂落魄的呆呆模樣——寧則遠無奈嘆氣。
這個小孩都懂的事實,他怎麼還看不透?
薄薄的唇彎起,是個最苦的笑意。他們是一家人,他永遠走不進去的一家人啊……
——
失去男主人的家裡冷冷清清,格外蕭條,窗戶半開,透著夜的涼意。
很壓抑,很悲傷,也讓人很不舒服!
寧則遠微微蹙眉。
已經很晚了,不管怎麼說,他都不該上來的。可是珍珠在車上睡著了,很沉,林煙抱起來太過吃力,他不得不再度代勞。
他輕而易舉的事,對林煙而言,真的太辛苦,他怎麼捨得她?
林煙抱著珍珠去臥室,那裡更加私人,寧則遠不便去只能留在客廳。他看到一雙涼鞋,其中一隻完好,另外一隻被碾的徹底變形。他認得這雙鞋,這是林煙在醫院死活不願鬆手的鞋子。當時只有一隻,也不知另外一隻她是怎麼找回來的。
所以,林煙真的很喜歡佟旭東啊……
寧則遠正微微出神,林煙從裡面出來,他聽到動靜,神色複雜地望過去。
客廳有些舊了,頂燈暈黃,落在林煙身上,像是鍍上一層淡淡的光暈,茸茸的,很溫暖。
“坐吧,寧先生。”林煙比了個請坐的手勢。
寧則遠坐在沙發,林煙也坐下來,在離他稍遠一點的地方。
雖說稍遠一點,可他一勾手,還是能碰到她。這樣的距離,已經足夠他心動。夜色安寧,好像有很久,他們沒有這樣心平氣和地坐在一起了……
林煙拿出一個透明的小瓶子,“這個擦燙傷很有效,你試試。”聲音輕輕柔柔。
寧則遠心喜,接過來卻又蹙眉,“緬甸產的?”語調略高,話裡存了些狐疑。林煙冷冷瞥了他一眼,又漠然收回來,臉上沒什麼特別的表情。寧則遠懊惱的不得了,其實哪怕林煙給他的是穿腸毒。藥,他也甘之如飴!
可她已經狠心拿回去了……寧則遠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