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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rdo;伯雍說：&ldo;我一個人也不認得，算了吧。已然夠熱鬧的了，我只做個觀花人便了，生拉硬扯的，勉強叫了來，她不認識我，我不認識她，也沒什麼趣味。算了吧。&rdo;歆仁說：&ldo;不行!一定得叫一個。&rdo;別人也說：&ldo;大家都叫，你憑什麼不叫!不認得人，我們給你借。&rdo;只見歆仁搖著筆，笑了半天，回頭跟大家說：&ldo;把秀卿給伯雍叫來怎樣?&rdo;大家拍手大笑，都說&ldo;好極&rdo;。於是把條子寫齊，教人分頭去叫。這裡紛紛擺臺，在伯雍心裡，十分納悶：&ldo;怎麼他們給我借條子，非常地喜歡呢?這秀卿不知是什麼人?他們這回，一定拿我取笑了。&rdo;

這時檯面擺好了，大家紛紛入座。不一時，所叫條子，陸續都來了，有肥有瘦，有高有矮，有南有北，一個個雖具幾分姿色，不過仗著一身衣裳，滿臉脂粉，堆成一個人，勉強只說是粉白黛綠罷了。她們一個個，都挨著叫局本人坐下。伯雍暗道：&ldo;這裡頭一定有個秀卿。&rdo;誰知都坐下之後，卻沒有。別人都說：&ldo;秀卿怎還不來!這個東西，可惡極了，軟硬她都不吃，動不動就給人難堪。這時候了，她還不來。&rdo;伯雍說：&ldo;她既不來，不如辭了她。何必為她一人，致令舉座不歡呢?&rdo;歆仁說：&ldo;你不知道，她也不是擺架子，簡直有點怪脾氣，誰招呼她，也不能合式70。今天給你借了來，或者她能看得上眼。&rdo;伯雍說：&ldo;你這是何苦!你們都擺布不了她，她看我是個呆子，更不愛理了。你們不是跟她玩笑，簡直跟我過不去。&rdo;歆仁說：&ldo;不能!她若犯狗食71，今天咱們群起而攻。&rdo;這時已然吃了幾巡酒，那些乍出茅廬的妓女，都要獻獻她們的能耐，叫師傅拉胡琴，一個一個地賽唱她們的二黃。在眾聲歡動之中，只見進來一個姑娘，穿著一身布衣，腦袋上也沒有多餘裝飾品，年紀差不多二十多歲了，兩隻天足，亭亭的身材，麵皮倒很白皙的，不過隱隱地彷彿有點菸氣，但是眉目之間，有些英爽冰霜之意，一看便是個不老實的人。這時大家見了她，都說：&ldo;歡迎歡迎!只是來晚了，該罰的!&rdo;那姑娘說：&ldo;我認罰。但是你們誰叫的我?&rdo;歆仁一笑說：&ldo;我的朋友寧先生，要借你一個條子。&rdo;說著把伯雍一指，這時伯雍已然不安起來，暗道：&ldo;她就是秀卿，已然是個老妓。假如她若把我冷淡起來，實在不好看。&rdo;暗暗地把歆仁好罵：&ldo;沒有拿朋友開心的。&rdo;別人也都把眼睛送到秀卿身上，看她做何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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