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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間,好風送爽,那千萬縷白絨絨的蒲公英花瓣,就這樣借風而起,柔柔飛舞。
韓九淵被蒲公英的花瓣包圍著,彷彿置身在溫柔的雪海,那雪花紛揚著、流連著、纏綿著,最終朝著遙遠的彼方飛去。
「蒲公英不知道自己有這樣美麗的時刻吧,但這就是最真實的它們啊。」
程欣的話,一絲一縷滲透韓九淵的耳膜,他不接話,就那樣平靜地站在那裡看著她。
她在飛揚的蒲公英花瓣裡耐心的講故事,她在熹微的暮色裡盈盈地笑著。
她的笑明艷而妖冶,就像是大雪天裡,不合時宜的一株火紅色的薔薇,熱烈而張揚。
韓九淵濃黑的睫毛下,眸光微動,他伸出手,緩緩摸上自己的胸口,那裡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就開始快速躍動,帶著一股近乎灼熱的、難以言喻的溫度。
他的心從來沒有這樣過。
韓九淵的臉上有些迷茫的神色。
程欣立即就發現了韓九淵的不對勁,她幾乎是奔到他面前的,她又是二話不說,就把他胸前的衣襟給撩開了。
韓九淵明明是一個反應那樣敏銳的人,但是,這一刻他的腦袋又宕機了片刻。
就在這一個失神的瞬息,程欣就輕車熟路地找上了他胸前那個血洞。
韓九淵的身體復原能力並不強,但程欣的金瘡藥膏很有效,這個血洞在此時,已經結痂,變成很小的、小指甲大小的一片,這在韓九淵看來真的沒有什麼,但是韓九淵看見程欣的眼神立即又變了。
他又在程欣的眼睛裡看見了濃烈的關切。
程欣又掏出金創膏來,她彷彿很習慣帶著這樣的東西,她又把那金黃色的膏體拈在她的食指和中指上,併攏了朝他的胸前抹來。
她小心翼翼地將金瘡藥膏塗在他血痂的周圍。
韓九淵低頭,他心裡有一種莫名又矛盾的掙扎,一種清醒的意識在提醒自己避開,但他卻不動如山,分毫都挪動不開。
他的身體竟然開始不聽話。
「師姐。」
「小淵,你的傷口又痛了麼?」
韓九淵搖了搖頭:「不痛。」
程欣的手指出奇的冰涼,傍晚的風,的確太過料峭。
韓九淵遲疑了一下,注視著程欣:「師姐,這裡風大,我們回去吧……」
程欣連忙將他的衣襟小心地合上:「你冷?」
韓九淵垂下睫毛:「我想回去了。」
「好。」
程欣扯起嘴角,竟得寸進尺地,把她娟秀的小手包裹在韓九淵骨節分明略顯蒼白的手背上。
韓九淵身體一僵,他低頭看她的手。
她的手那樣小,攥在他的手上,只能夠把他的手指包裹起來,她那纖弱的手指,和細白的手腕,就那樣緊緊地抓住他。
這樣的手不應該拿來擋風,它們應該被妥善的保護。韓九淵不合時宜地這樣想。他覺得自己很奇怪,他平時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也不會想這些無聊的東西。
韓九淵挪開視線。
兩頰竟然奇怪地溫熱了起來,莫名其妙的。
韓九淵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了,他不喜歡別人觸碰的,卻讓程欣一再觸碰,此時甚至,都抓著他的手了。
把韓九淵送回他的洞府後,程欣再一次見好就收,並沒有多做留戀,朝韓九淵揮了揮手之後,就又三步一跳地走了。
韓九淵望著她的背影,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他的視線。原來,她就是來告訴她,昨天那個問題她想說的答案。她很守諾,即便無心的問題,她也重視了麼……
他睫毛微微垂下。
他望著被程欣觸碰過的手指,心裡莫名其妙有些失落,他還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