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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多看他一眼。
渴望被多看一眼,多說一句話,可等賀尹遲真的向他投來視線時,他又忍不住躲閃、迴避,把眼裡的火熱收好藏起來。
剛才被宋遠棠握過的水筆上有暗暗的血跡,因為是黑色的,並不明顯,但賀尹遲是警察,這樣的東西他再敏銳不過。
宋遠棠藏起右手,「沒什麼,被玻璃劃了一下。」
雙方在爭執中摔碎了兩個杯子,宋遠棠去撿,被碎玻璃劃破了手心。
賀尹遲眉頭皺起,眉間蹙緊了一個結,語氣並不友善,「把手拿出來。」
宋遠棠想說只是很小的傷口,不過他動了動嘴唇沒有說出來,把收在被子底下的右手伸出來,放在賀尹遲面前。
賀尹遲重新坐下來,身體向前頃著,握住了他的手腕,命令道,「張開手。」
他是在擔心自己嗎?可是他不想讓賀尹遲擔心。宋遠棠胡思亂想著,身體卻接受了賀尹遲的命令,張開了手掌。
他的右手已經被血水浸濕一片,在雪白的掌心裡如開出朵艷麗的花。手指上也有零碎的血痕,應該是從手心沾染上的。
宋遠棠小心翼翼地看向賀尹遲,他好像真的生氣了,眉心緊蹙,表情嚴肅。
「夏天傷口容易感染,我叫醫生過來處理一下。」賀尹遲起身。
宋遠棠急忙拽住了他的衣角,用那隻沒有受傷的左手,力氣很輕,賀尹遲感覺自己的衣服像是被小動物的爪子勾了一下,「很輕的傷,不用了。」
賀尹遲淡淡瞥了一眼自己的衣角,宋遠棠立刻觸電般鬆開,低下頭盯著自己被賀尹遲握過的發燙的手腕。
他用餘光看見賀尹遲離開,心裡頓時慌張一片,沒了著落。
但只過了十來秒,那個高大的身影又重新站在了他面前,宋遠棠怔了怔,這才發現剛才賀尹遲只是去關上了病房的門。
他指了指旁邊桌子上的瓶瓶罐罐,「這裡有消毒水,先自己處理一下,等會兒醫生來了再上藥包紮。」
賀尹遲沒有就這樣離開丟下他不管,這讓宋遠棠十分欣喜,他左胸膛有股無法抑制的愉悅正在衝出身體。
「好。」他輕聲道。
右手受傷使不上勁,宋遠棠只能用左手把一盤子的瓶瓶罐罐託到面前,但他左手很少使用,自然沒右手那樣靈活,抖動著險些灑了。
託盤裡有消毒的碘伏,還有藥膏,紗布,鑷子,和一瓶不知道是什麼的透明液體。宋遠棠只是將他們放到了自己面前,卻因為沒有經驗一時不知道該先擦哪個,等了很久沒有動作。
「這也不會?」賀尹遲嗤了一聲。
一瞬間宋遠棠胸口的衝動散去,只剩下淡淡的尷尬。
賀尹遲挽起袖口,往前走了兩步,停在床邊。明明還離得那樣遠,宋遠棠卻感覺自己已經呼吸不暢,全身發軟了。
他把手伸過去,手指微微蜷著。掌心的傷口約兩厘米,不算長,但很深,每動一下都牽扯到細肉,疼得人發顫。
傷口消毒和包紮對於賀尹遲這個警院畢業的學生來說是堂必修課,平時訓練或者出任務受一點小傷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沒必要每次都大動干戈往醫院跑。不過給別人做傷口處理還是頭一次。
他輕輕握住宋遠棠蜷曲的指尖,靠近細細檢視傷口。等檢查完了拿起旁邊的碘伏和消毒水,「可能會疼。」
宋遠棠早已經四肢麻痺,從賀尹遲握住他手的那一刻,他的大腦便開始無法運轉,呼吸不暢,動也不敢動。他生怕稍微一動,這樣的溫柔就不復存在。
外面的蟬鳴帶他回到很久以前,白楊,操場,運動會,還有醫務室外透進來的綠意。同樣的溫度,同樣小心翼翼的動作,蟬鳴,陽光,消毒水的味道,宋遠棠與賀尹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