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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遠棠愣住,他想說不是那樣的,這些事他從來都不知道,可是聲帶彷彿被割斷,怎麼也說不出來話。
「我永遠不會原諒你們。」賀靈珊恨恨地說。
而宋遠棠宛如一尊雕塑,面色慘澹,開不了口。
過了很久,他才恢復了說話的能力,開口第一句竟然是,「這件事……尹遲知道嗎?」
「當然知道。」賀靈珊說,「不然你以為我弟弟真的愛你嗎?他只是在報復你,還有你媽。」
宋遠棠不可思議地看著她,滿眼震驚。
可是好像一切都說得通了,為什麼賀尹遲那麼牴觸他跟賀母見面,為什麼一開始對他態度冷漠,為什麼要在做愛的時候接宋曉儷的電話……
「不可能的……」他自欺欺人似的否認。
「我為什麼要騙你?」賀靈珊始終很淡定,像是一切在她預演的情節內,「如果當年的事你這麼快就忘了,可以去問你母親,她做過的事,她該記得。」
她站起來,「我也不想當個壞人,分不分手是你和小遲的事,我不知道你是真的喜歡他,還是有別的圖謀,但他不愛你,你這麼拖著他也沒有意思。」
宋遠棠定在原地,動也動不了。
「哦,對了,這套房子我父母打算買下來當做我弟弟以後的婚房,希望你能儘快搬出去。」
她毫不留情面,沒有一句髒話,卻每一句都紮在宋遠棠肺腑上,疼得他七竅流血。
臨走前她道,「東西我幫他拿走了,今天他不會回來了。」
宋遠棠非常失禮地沒有起身送她,實際上,他連起身都已經很困難。
真相,竟然是這樣。
他配不上恨賀尹遲,也配不上喜歡他。
第五十九章
直到賀靈珊走了很久,宋遠棠才麻木起身。他雙腿坐得發麻,身體僵硬,手腳冰冷,顫顫巍巍去收拾桌上的茶具。
一個沒拿穩,茶杯從手間滑落,沒喝完的茶水灑在了桌子上,茶杯滾了幾下,落在地板上碎裂。
這時他自己才覺察自己的手是顫抖的,不僅是手,整個身子都是微微顫抖著的。說不清楚是難過、震驚,還是生氣、後悔,各種情緒與遲來的真相在他身體裡交織,在用力拼命撕扯著他。
最終他還是沒能移動一步,重新坐回沙發上,將自己蜷縮成一團。好冷。
他們的家是溫暖的,他從未覺得這麼冷過。
寒冷彷彿穿透了身軀,直入他的心臟,冷得他心都被凍住,再輕輕一敲便零碎滿地,就如地面上碎掉的杯子。
記憶中,這樣冷的時候只有兩次。一次是前兩年發高燒燒到三十九度多,他抱著被子怎麼也捂不暖;一次是高二賀尹遲失約的暑假,他在那個小亭子下等著,雨水灌進他的鞋子,淋濕他全身,也是這樣的冷。
他心裡不是沒有怪過賀尹遲,怪他當時沒來,又怪他後來不見蹤影。可直到今天他才瞭解真相,或許他最該怪罪的人,是自己。
宋遠棠終於想清楚,當時賀尹遲跟自己說他母親的時候,在腦海里閃過的一絲想要捕捉又沒能捕捉到的念頭是什麼。
當時賀尹遲說高中時候他就跟家裡出櫃了,現在想起來,應該是被迫出櫃。而高中時候,能讓他這樣轟轟烈烈愛過的同性,只有一個。
宋遠棠早該想到,賀母的病情跟自己有著莫大的幹係,不過他想不到的事,這裡面還涉及到了自己母親。
他跟宋曉儷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聯絡過了,從上次他搬出來,就再也沒有回去過。他身上的這股子倔勁兒就是在宋曉儷身上遺傳下來的,母子兩個骨子裡都好強,誰也不想先低頭認錯,即使對方是自己的至親。
但今天宋遠棠必須要回去一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