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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並沒有一來就開始治療,而是跟藺洲閒聊起來,彷彿兩人是認識多年的朋友。事實上,這位醫生也確實給他治療了幾年。
總的來說,藺洲是個配合的病人,但治療過程卻不怎麼順利。
他精神力強大,意志堅定,在被詢問到內心深處的想法情緒時,會無意識地抵擋抗拒,豎起一層厚厚的屏障。
醫生只能一點點,慢慢建立聯絡,儘量讓他多說些話,再從中分析他的心理狀態。
終於,話題引到了病情上。
「我聽說你的精神領域暫時穩定下來了,恭喜你。」
「謝謝。」
藺洲坐在醫生對面的沙發上,一般人會放任自己陷進柔軟中,但藺洲的背依舊挺直,沒有絲毫鬆懈。哪怕醫生讓他放鬆休息,他也難以做到,會因為不自在而再度坐直,總是處於緊繃戒備,隨時能進入戰鬥的狀態。
「最近還有做噩夢嗎?」
藺洲頓了一下,「很少。」
醫生察覺到這一瞬的停頓,笑著說:「那是做了好夢?」
「……算是。」
「能說說是怎樣的夢嗎?」
藺洲卻沒了聲音,顯然不想回答。
醫生觀察著他臉上的微表情,溫聲說:「不一定要對我說出來,你可以回想一下夢境,尋找讓自己保持平靜的方式。」
放任藺洲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好半晌,醫生記錄了些什麼,然後才又開口:「既然你現在情況好轉,有沒有想過找點什麼事情做呢?」
藺洲一下回神,像是剛才沒有沉思過,「工作?」
「不是,就單純找點事情做。你離不開軍人生活,或許可以試著找些有關聯但又相對簡單輕鬆的事,放鬆自己。」醫生清楚他現在應該安靜養傷,但性格使然,恐怕難以悠閒躺著,就給他提議,「比如,最近高校要開的國防教育講座,你可以試著去講講。」
「講座?」藺洲皺眉,隨即又想到了什麼,「學校,他……」
在夢裡,他曾經跟著那人去過學校,知道在哪裡。
他的腦海里劃過無數零碎的畫面,那都是精神體在外經歷的事,但和本體緊密連線,他也一樣能模糊感知到部分,眼前總是一個年輕男人懶洋洋的笑容。
像是一個個光怪陸離的虛幻夢境,沉浸其中,彷彿泡在了溫暖的泉水裡,渾身每一個細胞都徹底放鬆,十分舒服。
他甚至不願從這個夢裡醒來。
想繼續做一隻貓,理所當然地佔據那個人的懷抱,舔過指尖下巴,夜裡親密依偎著睡在同一個被窩裡。
這是他以前怎麼都想不到的,可真正經歷的時候,又覺得感覺很好,短短兩個多月,就有些食髓知味了似的,不滿足於此,甚至想用自己的覺醒體,尾巴牢牢圈住他,爪子按住壓在身下,藏在懷裡,收攏進自己的領地,容不得任何覬覦窺視。
藺洲心裡想著這些,但面上神色不變,冷靜自持,就像以往在戰場上一樣,總是兇猛而理智,是令敵人畏懼的煞神。
剛醒來的時候,他就衝動地想過去找顧瑜,但不想太過突兀,破壞了第一次見面。醫生的這個建議,正好是一個很好的理由。
和醫生道別,從診療室出來後,藺洲立即用光腦聯絡副官,問:「龍大是不是有個國防教育的講座?」
藺洲表面上說是因傷退役,但實際流程並未真的走完,上頭很珍惜他這個人才,並不想他就此離開軍隊,很希望他的精神領域能恢復。所以,其實他的位置還在,副官也一直在等著他回來。
副官得知長官甦醒,還沒來得及表達喜悅,卻被問了這樣奇怪的問題。他愣了一下,還是回答了,「是的。」
「我要去,你幫我安排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