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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宮學峰的聲音正好從後方傳過來,他的語氣聽起來很是氣憤,說話的時候不自覺帶上了家鄉那邊的口音:「有毛病哦,說我大半夜不睡覺去刨狗洞,這洞刨大了是對我有什麼好處還是怎麼地?」
第122章 焦臭
宮學峰一邊氣憤,一邊掩飾自己的心虛。
心虛是因為他昨兒鑽了狗洞偷溜出去,而村長明確告訴過他們,未經允許不得擅自出門。
憤怒是因為有人大半夜不睡覺出來偷偷刨了狗洞,完事兒了第二天還敢做不敢當把鍋扣他頭上。
方里顧不上洗漱,拿著毛巾牙缸跟朱易乘一起走過去。
牆體被破壞得很嚴重,直接被一分為二,地上是凌亂的石頭磚塊。
村長帶來的年輕人似乎還是昨晚和他們一起送葬的那幾個,個個人高馬大,和他們各站一邊,形成一種對峙的局面。
不管旁人怎麼說,宮學峰抵死不認。
反正昨天也沒人親眼看見他出去過。
宮學峰雖然人單純了點,但是腦子不笨,所有人都能聽見他的小聲哼哼:「誰知道是不是你們偷偷幹的好事扭頭想賴給我。」
方里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不過,這牆是誰刨的,還真不好說。
昨天晚上有謝柏沅在,他睡得很熟,一夜無夢,根本沒聽見過院子裡有什麼聲音。
突然間,一個年輕人朝他們這裡跑過來,看見地上的磚塊時臉上流露出一絲驚訝,但很快被他掩了下去。
他附在村長的耳邊說了句什麼,說的是方言,方里聽不懂,但村長的臉色登時一變,似乎出了什麼狀況亟待處理。
他匆匆撂下一句「你們好好幹活」,接著竟然就這麼帶著人走了。
村長一走,院子裡卻又陷入了另一種尷尬與僵持。
原先大家雖然都不認識,但好歹有點野生隊友之間的表面情誼。
可現在發生了這麼一出,就說剛剛一半的人把刨狗洞的嫌疑往自己身上推,宮學峰總算深刻認識到一點:這群人裡,沒幾個是好人。
剛剛趁亂站隊甩鍋給宮學峰的,也包括徐伯中。
他本意是想順勢拿宮學峰做餌,試試違背了村長的規定會招致什麼後果,卻沒想到村長聽了一句話就放過了這件事。
現在他想做出點補救,結果人剛靠過去,就被宮學峰橫著胳膊肘頂開。
向來傻白甜的人丟過來一個警惕的眼神,徐伯中摸了摸鼻子,默默地走開了。
不過他心裡倒是沒怎麼把宮學峰當回事兒——一個剛上車的新人而已,等之後吃點苦受點累,還不得乖乖向他低頭?
朱易乘注意到了這兩人之間的互動,他悄悄對方里說:「看見那邊沒有?我覺得這弟弟還有救。」
在他看來,人單純傻白甜可以,但是不能好壞不分。
看見宮學峰跟徐伯中那一肚子壞水兒的老狐狸鬧僵,他心裡直樂,還盤算著要不要再觀察著一天兩天的,把人拉入夥。
方里看他一眼就知道他的想法,他對著一旁幫忙打水的謝柏沅抬了抬下巴,哼笑道:「你跟你沅哥說去。」
說罷,他擰了幾下桶裡清洗乾淨的被單,起身去晾被單。
從水桶到晾杆,也不過就二十多步路。
方里腳步突然頓住,鼻子動了動。
昨天他背上那具屍體一直散發著隱隱的焦臭味。
而現在,這股味道又出現了,就在這可容二十人居住的院子裡。
幾分鐘後,方里回到了木桶前。謝柏沅已經將他桶裡的清過衣服的水換成了乾淨的,水面在木桶裡波盪不定。
他沒有立刻坐下,謝柏沅伸手過來,將他的手攏在自己的手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