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長大(第2/3 頁)
脖子上的圓珠,微顫著平復這難捱恐懼的滋味。
但與其說是平復,倒不如說是一遍一遍的在腦海中回放,以至於至少此刻,完全習慣了這一切。
每當此刻,姜玉嫻總是與她心有靈犀一般,窸窣著爬起身來,攬住她的肩膀,與她一起靜靜的看著窗外皎潔無暇的月亮。
很多很多年後,每當元向歌回想起此時,都會有些迷惘。
她已經記不清自己是怎麼熬過這段日子的了,也許是姜玉嫻治癒了她,也許是她太過年幼對於死亡的理解還有些懵懂,又也許是完全麻木到拋置於腦後。
不管怎樣,她應該慶幸自己還是個懵懂的孩童,而不是已經知人事的大人,以至於這些痛苦隨著時間的消磨,而快速的淡化了。
在張府的日子過得既漫長又倉促。
元向歌除了剛來張府的第一個月萎靡不振,後來便逐漸恢復了精神。
張伯伯給她們請了好幾位先生,除了教導她們讀書寫字,還教她們彈琴作畫跳舞,每日都忙得不可開交。
就這樣,日復一日,七年宛如流水匆匆,元向歌就像一株剛出土的矮小花苗,緩緩抽長,枝葉漸豐,花苞初綻,從垂髫小兒長成了豆蔻少女。
說來也巧,她的生辰正好是三月初三,偏偏掩在了上巳節這天出生。
而張府的老夫人和她的生辰恰好隔了一個月,是四月初三,她過了十三歲生辰的一個月後,張老夫人就要過六十大壽了。
元向歌很喜歡張老夫人,在整個張府裡,除了姜姐姐、張伯伯還有張大哥,就屬老夫人對她最好了,會給她留好吃的點心,教她點九九消寒圖,還給她梳各式各樣的頭髮,就像親祖母一樣。
張老夫人與過世的老太爺鶼鰈情深,卻一輩子沒能有個孩子,張老太爺也不願納妾,於是二人便從張家的旁支裡過繼了個無父無母的男孩過來,充作嗣子,這個男孩便是張伯伯。
不過張伯伯也是個孝順的兒子,張老夫人吃的穿的,他都撿著最好的往這邊送,老夫人身邊伺候的人,也從來不少。就算是老夫人發了話,不必讓他與夫人日日來自己跟前晨昏定省,張伯伯也依舊是不肯懈怠,風雨無阻的帶著媳婦早晚的過來請安。
這不,六十大壽,張老夫人本來是不想鋪張的,只想請幾個孃家的親戚和親近的人來聚一聚,吃碗長壽麵,可張伯伯說什麼也不願意,一定要大操大辦才行,他說娘辛苦了一輩子,這六十歲的生辰總不能寒酸了,怎麼也要好好宴請宴請才是。
張老夫人拗不過他,也便搖了搖頭罷了,任他張羅去了。
元向歌可不關心這壽宴怎麼樣,她這半個月都在好好思索,應該送給老夫人什麼壽禮才好。
像是什麼觀音像一類的繡品就算了,她的繡活馬馬虎虎,頂多繡個水鴨子還能像回事,要是親手抄佛經,又有些老套了,她以前也不是沒有送過,厚厚的一摞字跡娟秀的金剛經……
至於太貴重的東西,什麼金銀玉器之類的古董,她可沒有這麼多銀子去買,如果是能買得起的金釵玉墜,又太過普通了。
每個月她的月例是二兩,一年都攢下來才二十四兩,她倒是看中了一座壽比南山的玉雕,可價格卻太高了,整整三百兩銀子,就是分文不動的的攢上十年,她也攢不到這麼多的銀子。
正值愁眉不展之際,福至心靈,元向歌忽然想起來老夫人有提到過,很想念一道點心。
幾十年前,張老夫人還是做姑娘的時候,正值上巳節便和哥哥還有幾個玩得來的友人一起去了終南山,用山上的泉水和盛開的桃花借了寺裡的爐灶做了一道點心,叫桃花酥,香氣盈鼻,甘甜可口,令人回味無窮。
她還感嘆道,幾十年過去了,雖也再登過兩次終南山,可卻再也沒能吃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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