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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少乃至於太子之所以敢冒著觸怒龍顏的風險挑起偌大的事端,所憑藉的正是施之皓這麼張底牌——試想一下,如果施之皓作為鹿鼎一方的學子,在公堂之上突然做出對鹿鼎一方極為不利的證詞,鹿鼎書苑想贏這場官司只怕就難了,鹿鼎書苑輸了官司還是小事,胤祚可就得倒大黴了,一個縱容之罪就足以圈養的了。
先前林軒毅所說的那句話——說了也白說,謎底就是個皓字,指的就是施之皓,此人正是太子一方埋伏在鹿鼎書苑中的暗樁。胤祚既然猜出了謎底,自然是不會讓施之皓能有發揮作用的機會,但為了迷惑太子一方,又不能不讓施之皓出庭,不過下藥讓施之皓變成個呆子卻也是件簡單的事情。手段是狠了些,可為了自保也就顧不上許多了,再說政治鬥爭從來都是骯髒的,胤祚前世那會兒就明白這個道理了,更別提來這朝代多時,早已明瞭宮廷之爭的殘酷。
劉大嘴說不出話來了,鍾大口可就得意了,樂呵呵地說道:“大人,本案還有一個關鍵所在:那就是歌女喬姐兒,該女子正是頭前徐大人所稱的被欺辱的女子,大人何不聽聽這女子本人是怎麼說的?”
朱天保可是兩榜進士出身,康熙老爺子欽點的順天府尹,當然是有幾把刷子的,哪會不知道歌女喬姐兒才是本案的關鍵,自打朱天保一接任順天府,就已經派人去望月樓拘人了,只是派去的衙役到了地頭才知道喬姐兒已經被人早一步贖走了,具體是何人贖的,望月樓根本不知道。別說朱天保,就是太子那兒也曾派人去贖喬姐兒,不過都遲了一步。這會兒歌女總算要露面了,朱天保立刻明白事情的真相也到了水落石出的時候了,不由地一拍驚堂木高聲道:“人呢?”
“在這兒。”隨著堂下人叢中傳來一聲回應,人群裡一陣湧動,三、五個大漢擁簇著一個戴著蒙面紗斗笠的女子進入了大堂。那些子大漢到了堂口就自覺地停了下來,蒙面女子獨自一人走上堂去,跪倒在地,揭開了頭上的斗笠,露出了一張清純的臉兒,來人正是喬姐兒。
“小女子喬姐兒見過大人。”
“慢著。”朱天保還沒發話,早已急紅了臉的劉大嘴趕緊插口道:“大人,此女來歷不明,不見得就是那個在場的歌女,還請大人查明再審。”
劉大嘴此言是打算拖延時間,由順天府派人去望月樓帶證人,這一來一回就得不少時間,今日的審訊也差不多進行不下去了,熬過了今日,回頭再做打算。劉大嘴的算盤是打得不錯,不過鍾大口卻沒給他這個機會,劉大嘴話音剛落,鍾大口立刻出言道:“大人,望月樓事發那天當值的三掌櫃及幾個夥計都已在門口候著,這些人可以證實喬姐兒的身份。”
“傳。”朱天保立刻同意傳證人入庭,人群中再次湧動起來,一個掌櫃模樣的人領著幾個小廝走入了大堂,證實了喬姐兒的身份。
鍾大口樂了,劉大嘴的臉卻黑了,黑著臉的劉大嘴急急忙忙地說道:“大人,今日天色已晚,不宜再審,在下請求休庭,擇日再審如何?”
事到如今,以朱天保的智慧又如何不知道案情即將大白,太子一方敗局已定,只是再審下去必然得罪太子一黨,可就此停手不審不但要得罪六阿哥,而且在康熙面前也無法交待,三日的期限是欽定的,絕對無法拖延,況且在眾目睽睽之下偏向太子一方,名聲受損事小,郭琇這個“大參”可正在邊上看著呢,這會兒停了審,指不定回頭自個兒就被人給參了。審與不審都是件頭疼的事兒,朱天保舉棋不定,一直沉吟著不開口。
郭琇樂呵呵地看著朱天保的窘樣,拈了拈鬍鬚,招手叫過一個衙役,在其耳邊說了幾句話,那個衙役飛快地跑到朱天保身邊,就著耳朵說了四個字:“只審不判。”
只審不判?朱天保眼珠子轉了幾下,立刻明白了其中的真諦——審是奉旨行事,那是不得不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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