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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場換子》,頂替的事,古來就有。”
三姑眼睛骨碌骨碌轉。明白了老漢的心思。其實,她也做過這樣的打算,只是話從主家口裡說出來,要主動的多。
“上樑、吃糕的,你可是人精,你是早就給銀河盤算上了吧?”
石羅鍋不接這話茬:“銀河,也是你看著長大的。這個娃娃咋說?不用我當爹的自誇。可憐娃娃就是沒念上書!可是孩子有出息!一母同胞,除了文化上,兄弟和哥,能差多少?他三姑,你看能不能婉轉婉轉、周旋周旋?實在不行,給咱銀河另說!看誰家閨女有這福氣!在省城裡掙大錢不說,經理還最喜歡、最愛見,提攏他當個領班,工頭;經理說啦,銀河只要找上女人,甭管醜俊,公司裡安排工作、安排住房。看經理多噐重銀河,她柳樹灣倒看不上了?”
三姑說:“咱知道那柳家閨女的厲害,可是怕下了,不敢管這事了。”
石羅鍋摸出五十塊一張錢,摁在炕沿上:
“他三姑,你磨牙費嘴的,這一張,你甭嫌少。”
三姑嘿嘿一笑,把錢拈起。
《兄弟如手足》第八章79
再說柳樹灣這一頭。
柳鶯鶯從省裡回到家,每月有那麼幾天,極想寫信,寫了又撕了,撕了又寫,寫了也不發。寫信上去,他也不認識呀。不寫吶,心裡煩亂。
這天,正在院裡幫著母親褪玉米皮,見三姑從大門上打著招呼進來。柳鶯鶯一見,躲開了去。
柳七嬸作勢要起身待客,喊著讓女兒給泡紅糖水。
三姑捅了柳七嬸一指頭:“閨女人家那是迴避咱們哩!你就別喊她啦。”
柳鶯鶯躲回屋裡,從窗孔裡窺看。看三姑與母親一邊褪玉米皮,一邊嘀嘀咕咕。卻也聽不清話音。
等三姑走了,柳七兩口子來和姑娘商量“相親”的事兒。
說是就這幾天,人家石家兒子從省裡回來,來和咱閨女相看!
當媽的對女兒充滿了信心。“我家閨女,咱不是誇,走到哪裡也看不脫! ”
柳鶯鶯卻說出自己的一番道理:“相看相看,是相互看哩!我還得挑他呢!大學生,大學生要是願意回山溝裡找物件,還不知道是個什麼大學生哩!”
這倒讓當媽的很意外:“你看,你要挑有文化的,給你搜尋的就是有文化的。找下大學生,你又是這話語!”
柳七也認為條件太優越了,未必是好事,尤其是聽說那後生老實,靦腆,不會說話。三姑曾預先告訴,不要因為後生拘謹口拙,咱這頭反倒看偏了人家。
“鶯鶯考慮的不是沒道理。聽說還能幫助在城裡找工作;這、這,總是叫人聽著不塌實!還不知道是怎麼一個七九子、萬有子,沒出息、不上眼的貨色哩!”
其時,只有柳鶯鶯聽出了三姑話裡的意思。她嘴角一抿,低頭看書,不再管父母的話題。她只是要看那邊的戲怎麼個唱法。他家總不能逼住金河來相親吧?恐怕倒是銀河要回來頂替哥哥吧?可那銀河本分老實,他就樂意甘心充當什麼大學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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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如手足》第八章80
石羅鍋的新房鋪了瓦,正壘院牆的時候,銀河一身光淨,昂著鍋蓋頭,回到石門掌。
歇了一晚,隔日來到新房工地這廂,進了院子裡,也不與旁人掛話,背了手,鄉長視察工作似的走來走去。
給石家蓋房當小工的本村後生歪牛看不慣,叫了他一聲:“銀河,你不認得老子啦?仰著一顆鍋蓋腦袋,看都不看一眼!”
銀河時新地“哇塞”了一聲:“難道這不是那個什麼什麼歪牛嗎?幸會、幸會!”
歪牛一聽就樂了:“好狗日的,走了三天,侉了!——一大早,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