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3 敬酒不吃吃罰酒(第1/3 頁)
天一落黑,歲禾便睜開眼睛。
看著一年如一日遞在嘴邊的白蠟,她沒有表情地說了句感謝的話。
阿香對她的冷漠習以為常,卻不覺得難過,反倒是看她開始嚼蠟,就幸福地流出兩行清淚。
吃完一根蠟,歲禾撐著冷硬的床板坐起來,邁著僵硬的步子走到門口的神龕前面。
阿香抱著揹簍大跨步跟上。
將揹簍裡的香紙點燃,黃紙一瞬變紅變黑,在屋內騰起一圈圈黑煙灰片。
歲禾身上的臭味,在香紙的薰染下變得淡薄了幾分。
待揹簍裡的兩摞紙全部燒完,歲禾吃力地揚揚脖子,示意阿香坐到簡易的木桌旁。
阿香看著自家女兒僵硬遲緩如木偶、又雙眼凹陷、臉頰鬆垮的模樣,鼻頭不由有些發酸。
因為心中觸動,她便欲伸手將小女孩攬進懷中。
可一感覺到她眼裡的深情,歲禾便本能地開始後退,好隔開與阿香之間的距離。
感受到歲禾身心的拒絕,阿香沒有勉強,噙淚苦澀一笑,後收回了手坐好。
歲禾仍舊隔遠站著,沉默一陣才開口問:“官府可有發現什麼異常?”
阿香抹了抹眼角的淚,用力點頭。
“很好,那今夜子時,你再去一趟那府院後門,將更夫左二郎的梆子和燈籠,也按我說的放好!”
看到阿香再次點頭表示明白,歲禾眼裡終於露出一絲笑意。
只是她明明在笑,卻看得阿香遍體生寒,她有些不自在地倒上一杯茶,在桌上劃寫自己想問想說的事。
阿香出身並不窮苦,不僅識得許多字,還詩詞歌賦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只是十餘年前發生的那場兇案,不僅將她說話的權利剝奪,還讓她不得不捨棄自己所有,逃到這偏遠的小村莊苟且度日。
歲禾沒有過問阿香失聲、被追殺的具體因由,她只知道這個人是自己現在這副身體的孃親,即便知道自己不過一具身在其體內的怨靈,也一如既往好好待她的可憐之人。
所以對於阿香的提問,她不厭其煩地再次開了口解釋。
“你應該知道,你的女兒歲禾已經死了,即是說,她同我一樣,都是不應該再於世間存活之人,所以我即便借了她的屍體還魂,也不能真的讓她活過來。”
說及此處,看到阿香眼中的暗淡,歲禾停頓一陣後,改換了阿香想聽的說辭:
“若想她恢復本來的模樣,不懼陽光,不用嚼蠟吃紙,再活蹦亂跳地出現在世人面前,你,只能按我說的去辦!”
聞言,阿香猛甩腦袋,擦乾桌上的水漬,趕忙又寫:我並非不願幫忙,只是……只是……
似乎害怕歲禾誤會,阿香變得有些著急,她想要解釋,將自己今日的所聞所見一一寫來。
可一看到歲禾緊皺的眉頭,她思索好一會,終於化繁為簡,寫下了最為緊要的一句話——那名男子,似已有所覺察!
……
……
翌日卯時不到,知府郝明堂尚在睡夢之中,捕頭高也領著幾個捕快,也不等通報,便搡開府外府裡的家丁僕婦,匆匆跑到他臥房門外拍喊。
“大人!大人!案子有新進展!”
郝明堂被拍門聲嚇醒,身旁躺著的夫人張氏也驚了好大一跳,蹭地一下就從床上坐起。
門外高也的聲音依舊不停,郝明堂輕輕拍了拍張氏的肩膀,示意她繼續睡,自己則半眯著眼睛披衣穿鞋下了床去開門。
“高也,本官說你多少回了,讓你做事不要這般毛躁!
有進展又如何?今日初八,正值休沐,有啥事都待明日再說!”
話一說完,郝明堂就要關門,高也黃三兒眼疾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