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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鋒雖貴為縣委副書記,卻是頭一次跟張力這樣的漂亮女人作「情緒交流」,興奮地拉過椅子坐到張力面前,說:「是吧,你也有這種感覺?可見心有靈犀。最要命的是孤獨感,總有一種要向人傾訴的慾望。可是,新城這麼小的一個地方,抬頭看去,全是那種吃飽了肚皮就滿足的人,你和誰談呢?沒有。是你來了以後,我才覺得有了可以交流的人。」不覺間,將手按住張力放在茶几上的手。
張力沒想到餘鋒會這樣,一時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她平時雖是一副張揚、開放的性格,嬉笑怒罵,率性而為,但內裡是一個柔情似水的女孩子,不忍讓別人下不了臺,她想著怎麼才能把手從餘鋒手裡抽出來,而又不使他太難堪。她的這種遲疑卻令餘鋒誤會她已經心動。餘鋒正是三十多歲的年紀,長期擔任領導職務,看多了情場上的事,非是沒心沒膽,只是沒碰上合適的人。張力便是他最中意的女孩子,漂亮、性感、現代、富有才情,現在借酒蓋臉,從張力身上看到的一切全都是情意,張力的美麗的臉龐,多情的眼睛,豐滿的胸脯,甚至微黑的膚色,沒有一樣不發散著勾人的氣息,一切的顧忌全都拋開,一切的語言全是多餘,他猛地跳起來,摟起她的脖子,嘴巴貪婪地印到了她的唇上。
張力的嘴唇那樣豐滿柔潤,充滿性感,口中氣息香馥如蘭,印上去的瞬間感覺足以令人融化。他老婆是一個骨感美人,美則美矣,卻沒有張力的這種感覺。可是張力並不打算讓他充分欣賞,下意識向他的臉上拂了一巴掌―――僅僅是幾個指頭,應該說是半巴掌―――便把一個美妙的感覺從此拂去了。
餘鋒電擊似地站在那裡。張力側目看著別處,也是一動不動。兩人近得能感到對方鼻息。餘鋒壓低聲音,卻是威脅說:「你不願意,為什麼要做那種媚態?」張力拂去臉上幾縷零亂的髮絲,平靜地說:「我們就當今天什麼也沒發生。」說完拉開門走出去。
張力鏗鏘有致的鞋跟聲漸遠漸輕,餘鋒的疼痛反而越來越劇,每一腳都像踢在他的心上,有一會兒他簡直不知自己為誰了,恨恨地低聲罵道:「他媽的騷貨,裝什麼正經!你跟老周的事誰不知道?不信我還不如一個舞文弄墨的小文人!」餘鋒知道古人說過:「一為文人,便無足觀。」這時候,惟有用文人一詞才能表達對老周的蔑視。老周算個什麼?其貌不揚,邋裡邋遢,一副農二哥的模樣,說起話滿嘴牙屎的味道,張力居然會愛他,讓他吻,和他上床!想到張力被吻和跟人上床,而這人偏不是他,他的心劇痛起來,有一種窮漢對富有者的仇恨,什麼狗屁經州美女,不值得你去冒這樣風險。見她的鬼去吧!這樣罵著,畢竟於心不甘,難抹去被人唾棄的感覺。他走到鏡子前,端詳著裡面的人,指著他問:「你還不如老周嗎?不如老周嗎?」鏡中人回答說:「你年輕,受過良好教育,擔任領導職務,當然要強過他許多倍。」他問:「為什麼張力會愛他而不愛你呢?」鏡中人又答:「感情的事沒有現成答案。」他惱怒地說:「原來你也在為張力辯護,她是一個破鞋,破鞋,你知道嗎?」他離開鏡子。他沒想到張力會扇他的臉,她怎麼能扇他的臉?她仗誰的勢力?她不就是一個小報記者嗎?她不就是跟著趙離當個兼職秘書嗎?又是趙離!哪裡有趙離,哪裡就會跟他過不去。他環顧左右,要找可以用來發洩的物件,水瓶太響,枕頭太軟,於是抓起一隻茶杯,狠狠扔到牆上,然後無力地坐下來。
門上輕輕敲了幾下,餘鋒渾身肌肉一陣緊張:會是誰呢?他假想張力現在對剛才的舉動十分後悔,回來要求他原諒。要不要給她機會?決不,他要決絕地指著門口說:「滾,滾!」這時張力一定會背靠著門哭泣,然後撲到他的懷裡。那麼還是原諒她這一回吧,他有些心軟地想,咳了一下,門推開了,原來是當班的服務員。餘鋒不禁深深失望,服務員很漂亮,比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