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頁(第1/2 頁)
趙離說:「你不說,就休想離開縣委!」
這時,於主任推開門進來,一看這陣仗,生氣地說:「老劉,你這是幹什麼?哪有你這樣跟領導說話的。走走。」邊說邊推推搡搡把劉家寶弄出門去。趙離已氣得心慌體軟,於主任又轉回來時,她仍黑著臉,懶得跟他多說。於主任說:「老劉這個人沒有文化,脾氣賴,你別跟他一般見識。」
趙離說:「你通知紀委張書記,劉家寶的處分太輕,態度惡劣,要重新研究再作處理。」
於主任給趙離倒了一杯水,說:「劉家寶跟前幾任書記關係好,又是人大林主任的叔伯親家,所以王書記一直到調走,這個案子都壓著沒處理。北京有一個老首長也跟他是什麼親戚關係。所以這些年要來了一些錢,沒有人敢惹他。這次處理他,幹部群眾都反映縣委現任班子敢過硬。」
趙離「嗯」了一聲,心想,劉家寶今天倒是說了一句有人想說沒敢說的話,這些人以為自己是憑了女人的優勢當的書記,幸虧已經四十多歲,要是阿蘭那樣的年紀,還不知道會落個啥名聲呢。劉家寶的話既證實了當下正流行的那句「做女人難,做名女人更難」的話,也從一個側面給自己敲了警鐘,一定要嚴於律己,毫不懈怠,扎紮實實把新城的改革開放搞好,讓這些人看看自己不是憑著女人的優勢而是憑本事當上縣委書記的。這樣想著,心情漸漸好了一些。
這時張秀英推門進來,趙離看到她的額上有一塊血腫,心裡已明白幾分,便問:「是不是你愛人又和你鬧意見了?」張秀英出奇地鎮靜,說:「我來向你匯報,我要同他離婚。」趙離說:「怎麼搞的,發展到打人了。可是就為了一點兒家庭瑣事,離婚不好吧,你要慎重考慮,新城是個小地方,縣委常委離婚,群眾又要看笑話了。」張秀英無聲地流下淚來,說:「趙書記,他不是人,我們鬧矛盾不是一天兩天,也不是為了這一點家務小事。上一次鬧到會議室,我怕丟人,沒有說。前年我當了副縣長以後,工作忙了,請過保姆,不到半年,就換了兩三個,他一喝醉就調戲人家小女孩兒,還和其中一個有了實質上的事。我要管他,他就說:你不跟我睡覺,我不搞別人搞誰。
沒辦法辭了保姆,他就沒事找事,天天要那個,有時一天要幾次。我在外面又忙,回到家裡,幹了家務,恨不得倒頭就睡,哪有心思總幹那事,不幹就鬧,就打,我渾身都讓她弄青了。」
張秀英挽起褲腿,大腿內側紫痕斑斑。趙離半晌才說:「犯罪,簡直是犯罪。」張秀英說:「昨天夜裡又是,我來例假還沒幹淨,腰正疼得厲害,他非要幹不可,看把我臉打的,他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打我的臉,我這樣怎麼在臺上開會?我想了一夜,不能再跟他過了。」趙離沉吟道:「以前聽說過這種事,沒想到在你家真的見到了。我看他這人很沒文化,你們是怎麼認識的?」張秀英說:「過去我們兩家都在南關住,牆挨著牆,我爸媽沒有職業,長年有病,他們家接濟過不少,他在搬運站工作,能幹些接電燈修水管的活兒,我媽喜歡,兩家就把這事定下來了。我從師範畢業以後,曾經想退婚,我媽就要死要活,非逼我跟他。剛結婚那幾年,他還不錯,雖說人粗魯沒文化,也沒有像現在這樣不講理,否則我也不能在教學上做出成績了。自從我進了班子,他就像變了一個人。都說一個成功的女人背後有一個無私奉獻的男人,我怎麼這麼命苦?」趙離分析說:「我看他是對你不放心,你的地位變了,夫妻之間的差距越來越大,他擔心你會看不起他。既然知道這樣,你就要不斷提高自己啊,咋能採取這樣極端的方式呢?」張秀英哽咽著說:「我真的受不了啦,要是怕影響不好,不能離婚,我們就分居。」趙離聽張秀英的口氣鬆動一些,覺得婚姻這東西,還是按照中國傳統,宜合不宜分,說:「你要冷處理一下,我有時間同他談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