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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未入塾之時,二叔項海東便時常在項彬和虎子跟前稱讚家主,說其雄才大略,禮賢下士云云。那麼今日的作為,便是對這種說法的一個印證。如果自己得罪了項雲,而族塾中的文士和武師卻沒有一個人敢出來住持公道,那就說明對項家家主的評價,有些言不盡實之處。
當年的族塾,自己父親得罪了項毅,便被逐出族塾並趕出項家。如今的族塾若仍舊做不到一視同仁,不以身份地位壓人的話,那二叔對於這位家主的評價,就有些言過其實了。
在項彬看來,一所培養家族未來的學校,也許沒有絕對的平等,但必須要做到大致範圍內的一視同仁。如果家主真的有說的那麼雄才大略,那麼必然會想到這一點,並身體力行。否則的話,說的再好聽也是無用。
項彬早已打定了主意,若是今日無人為其出頭令項雲等人履行承諾,那麼這個族塾再呆下去也就沒有意思。他將會選擇離開,反正莊子在手,天下武學皆有,去哪裡都是歷練,不必非要呆在這族塾之中。
他的選擇對了,酈先生為其出了頭。而項雲離開時,使用的威脅也與其身份無關,只是赤裸裸的實力宣揚,如此就說明,如今的項家族塾,已經做到了基本的公平。
心中不由對二叔說的那位雄才家主,又多了三分興趣。
平等驗證了,項彬要驗證的第二點,就是族塾願意為人才付出多少?
酈先生身為這屆學子的負責先生,必定身負項家高層的寄託和厚望。他在之前一再表示了對自己的欣賞,項彬想要知道的是,那麼他會為了自己這種看起來很有潛力的學子,做到什麼程度?
僅僅是送出一塊腰牌嗎?那不夠!要讓學子對族塾產生歸屬感,就必須體會到族塾對自己的維護之意。
所以項彬才會選擇向酈先生尋求幫助,而不是自己的師父。
從小在深山長大,對項家的瞭解,也只是從二叔那裡得來的片面。項彬不排斥在一個大家族中效力,畢竟像項家這種世家大閥,總有種種的可借力之處。但也要先判斷出,這個家族究竟值不值得效力才是。
有著多一世的記憶,項彬對於歷史的瞭解和高度要遠超過這個世界的人。無論是政權的交替,還是某個勢力的興衰,歸根結底還是要看這個勢力是否有蓬勃向上的生命力。是如早上的朝霞一般充滿生機,還是如黃昏一般腐朽沉幕?
從今日之事來看,項彬對項家的印象,初步還算是不錯。
自己只是一個旁系子弟而已,甚至嚴格論起來只是平民之子,連旁系都算不上。但無論是普通的教授武師,還是如項麒麟這般的天之驕子,又或是酈先生這樣的重要謀士,都毫不吝嗇的表現出了對自己的欣賞和迴護之意。這就說明族塾的風氣不錯,進而言之,整個項家的風氣,也可窺知一斑了。
項彬彎腰道謝,酈先生淡淡而笑,眼眸中透著一絲深意。
“小子啊,你可是把我拖進去了,得罪了家主的三少爺,你就不怕嗎?”
項彬搖了搖頭:“學生不怕。”
“哦?為何不怕?”酈先生饒有興趣的問道。
“學生堅信像家主這等英才雄主,必定不會為這等小事記恨學生。”
酈先生神色中露出一絲玩味:“你見過家主?”
項彬搖搖頭:“沒有,但觀今日先生所為,或可知家主心境一二。”
酈先生臉現一絲訝色,沒有想到項彬竟然會想的這麼深,但他還是意味深長的問道:“我為你撐腰,未必就能證明家主胸襟寬廣。你也應該有所瞭解,我項家還有家老會,權利不亞於家主。”
項彬想了想,很認真的回答道:“那學生就更不必怕了,如果家主都不能任意妄為,那想來三公子想做些什麼,也會受到更大的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