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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蘭田很得意,又對張普景說:&ldo;老張你來看看,就看紅方態勢,就動一子,全盤皆活。
動的不是地方,再怎麼垂死掙扎也迴天無力了。老張你能不能看出是哪一步?&rdo;
竇玉泉說:&ldo;老張你要是看出來了,你可以說。不過,我料定你這個臭棋簍子看不出來,你要是都能看出來了,我這也就算不上置於絕地而後生的大手筆了。&rdo;
張普景站在一邊看了幾眼,紅方大兵壓境,直逼藍方中樞,而藍方僅有兩馬一卒在紅方縱深,可以說是輕兵冒進,確實看不出有多少險情。但他更看不出藍方出奇制勝的招數。看不出個所以然,張普景便說:&ldo;我是來找老楊談問題的,你們玩在興頭上,就改日吧。&rdo;
楊庭輝抬頭看了他一眼,見張普景一臉正經,說:&ldo;噢,別走啊。談什麼問題?又不是鬼子打來了,能有多大個事?你且耐心等待,鹿死誰手很快就見分曉。老王你別自作高明,我下棋喜歡下險棋,看好,就是這一步,你老竇奈何我不得。&rdo;說完,掂起攻入藍方右側的那匹馬,架在自己的炮位上,擋住了藍方進攻之車的退路。
竇玉泉全神貫注在棋盤上,略一思忖,毫不猶豫地吃了楊庭輝的那匹馬,慷慨地付出一隻車的代價。但是,當楊庭輝隔山一炮打過去之後,恰好鬆了竇玉泉的馬腿,遂用一卒拱掉楊庭輝的一個仰角仕。楊庭輝以為佔了便宜,翻過來一炮敲掉了這隻放肆小卒,就這一下壞了,竇玉泉的一隻炮從大後方隔山打過來廢了楊庭輝的當心卒,再橫拱惟一剩下的那個兵,吃中仕,鎖咽喉,迫使楊庭輝的老帥撥邊,再用最後的主力那匹馬將軍,至此,楊庭輝只好推棋認輸,哈哈一笑說:&ldo;這次不算。我正在運籌帷幄,老張卻來幹擾。他一說要談問題,我就很緊張,分心了。&rdo;
竇玉泉也站起身,看了看王蘭田,說:&ldo;我們是不是要迴避一下?走吧。&rdo;
楊庭輝說:&ldo;走什麼走?都是領導幹部,有問題大家一起聽嘛。&rdo;
張普景怔了一下,說:&ldo;老楊,還是我們兩個先單獨談談吧。&rdo;
竇玉泉和王蘭田離開之後,楊庭輝喊警衛員給張主任倒了一碗大葉子茶,兩個人便相對而坐。張普景從軍裝的口袋裡掏出一摞材料,遞到楊庭輝的手上,說:&ldo;老楊,最近我寫了個東西,你先看,看完了咱們再談。&rdo; 楊庭輝在接材料的同時觀察了張普景的表情,那張一向嚴肅的臉上沒有表情。楊庭輝便慎重了,捧在手上一絲不苟地看了下去。楊庭輝沒有想到,張普景主動送給他看的這份名為《凹凸山的革命將向何處》的材料,居然是一份告狀信,裡面主要的矛頭就是指向他楊庭輝的,不僅有觀點,還有事實。材料的下面,赫然落著張普景的大名。 在經過大量的調查並掌握了第一手資料之後,張普景對照黨的各項方針政策,對凹凸山根據地過去和現在的狀況都有了翔實的瞭解。他敏銳地發現,這裡存在著相當嚴重的自由主義、宗派主義、機會主義、軍閥主義甚至封建主義,革命的純潔性和隊伍的純潔性都令人堪憂,這是他所不能容忍的。作為一名政治工作者,他有義務進行鬥爭。 楊庭輝一口氣看完,良久不語,後來站起身背起手,在房間裡來來回回地踱了幾圈,微笑著問張普景:&ldo;這份材料你打算交給誰?&rdo; 張普景毫不含糊地說:&ldo;當然是交給江淮軍區和分局‐‐如果你同意的話。&rdo; 楊庭輝說:&ldo;我沒有權力不同意,你也用不著徵得我的同意。但是,對材料中的問題,我是有必要進行爭論的。你說我一方諸侯山大王,一手遮天,個人獨斷專行,我不能接受。
我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