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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墨涵希望石雲彪作出這樣的姿態：給本部下達一個明確的命令，收縮本團陣腳，謹慎出擊。同時將戰場上的反常徵候報告給劉漢英或者通報給張嘉毓，促成旅長迅速調整兵力，用於新的主要方向。

但是投有。石雲彪沒有作出陳墨涵希望他作出的姿態。石雲彪在電話裡暴跳如雷地質問陳墨涵：&ldo;陳股長，是我指揮你還是你指揮我?&ldo;

陳墨涵答道：&ldo;當然是團座指揮我。&rdo;

石雲彪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ldo;那好，請你立即傳達我的命令，所有人員務必堅守本團陣地，退者殺，言退者殺!&ldo;

一一這道命令還是隻強調本團防務，對於整個戰局隻字下提，似乎漠不關心。

直到此時，陳墨涵方才徹底明白，一場悲劇將不可避免，而且這場悲劇是早就決定好丁的，是他陳墨涵根本無法改變的。

他甚至想，石雲彪或許並非對戰局態勢出現新的變化熟視無睹，而是明察秋毫，他要的就是二：四六團首先承受第一輪打擊一一想到這裡。陳墨涵不禁打了一個寒噤。

五

就在凹凸山麓所有的眼睛都凝視於新七十九團防線時，馬陂之敵日偽近三千人馬飛天遁土一般，在張嘉毓二四六團的眼皮底下神不知鬼不覺地展開了戰鬥隊形。

直到黑壓壓的人頭漫山遍野地湧過來，各營連都向張嘉毓報告了敵情，張嘉毓這才向劉漢英驚呼：&ldo;旅座，敵軍萬人向我壓來，這仗怎麼打?&ldo;

劉漢英也驚出了一身冷汗。他本來是要打一場阻擊戰的，沒想到竟然打出個&ldo;敵軍萬人&rdo;來，備了一桌的菜，來了兩桌客，戰場形勢急轉直下，呈泰山壓頂之勢。劉漢英此刻也顧不上推敲張嘉毓的話裡有多少水分了0整個洛安州境內日軍不過一個聯隊．二鬼子也只有幾個團，這萬人敵軍難道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不成?劉漢英眼下無暇認這個真了，只在心裡暗暗叫苦：真是偷雞不成，反要蝕把米了。

劉漢英大步跨出臨時安扎在南石崖陰面的旅指揮所，舉目北望．出現在視野裡的是滿天昏黃的沙塵和在秋風之中搖晃的杯木。十里之外的槍聲炮聲隱約可聞。這位畢業於黃埔軍校的軍中驕子情不自禁地失去了往日的鎮靜和驕矜之氣，猶如困獸鑽來鑽去，又返回掩體撲在作戰地圖上。現在態勢終於明朗了一一被小日本打丁個聲東擊西。劉漢英腦子裡在瞬間進出了十幾條對策，但有一條思路是清晰的：這個仗已經由主動轉人被動，還是不打為妙。

可是，東西兩個方向都已經接火，打成了膠著狀態，怎樣才能撤出戰鬥呢?

劉漢英的眼前閃過幾道陰影一一就目前形勢看，宜將計就計，要二四六團和新七十九團頂住，使其餘部隊得以喘息，旅部得以從容調整兵力。但如此一來，二四六團就要承受幾倍於己的火力突襲，成為戰場重心。這一仗下來，恐怕是體無完膚了0而新七十九團則可避實就虛，不僅壓力小得多，而且可以趁機擴大戰果。前所未有地揀上一個大便宜。

劉漢英的心隱隱約約地疼了一下。他不容自己多想，口述了一道命令，讓報務員發往二四六團：敵軍進犯重心轉移，作戰部署正在調整。你團儘量堅守牽制，但宜收縮陣地避敵鋒芒。不得巳時退往黃崗，兄聯絡友軍接應你部0

自然，劉漢英也給新七十九團下丁一道命令：敵軍進犯重心轉移，作戰部署正在調整(：l你團務必堅守牽制，待主力轉移後交替掩護退往黃崗，兄聯絡友軍接應你部()

這兩道命令相似不相同，其中大有文章。給新七十九團的命令是&ldo;務必&rdo;而不是&ldo;儘量&rdo;o所謂的&ldo;交替掩護&rdo;是在&ldo;主力轉移後&l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