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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彬終於回過神末,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一一好啊,轉眼之間,他李文彬就成了革命的對立面,而他竇玉泉則搖身一變成了寬宏大量胸懷全域性的好同志。
一氣之下,李文彬咬牙切齒地說:&ldo;那好,你說你心裡沒有一絲陰暗的想法,那我就把當初你設計要處置梁大牙的事情告訴他,你有這個膽量嗎?&ldo;
李文彬原以為他這一手就把竇玉泉嚇住了,卻沒想到竇玉泉壓根兒就沒在乎.只是怔廠怔.隨即就爽朗大笑起來,說:&ldo;唉呀,老李,你還說別人心理陰暗,我看你是……怎麼說呢,說你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吧,也太傷感情了。可是,你真是讓我哭笑不得。你是不是一直認為這件事情是我竇五泉的心病啊,是不是認為你掌握了那個情況不漲出去就是幫我的忙,就能時不時地敲打我一下?老李,我跟你說,你真的想錯了0不信你去問問梁必達,他早就知道這件事情了。你知道他跟我是怎麼說的嗎?他是這樣說的:老竇,那時候你就是置我於死地,我相信你也是為了執行上級的政策,也是真心實意為了革命。既然沒有把我殺掉,就說明革命還需要我們繼續並肩戰鬥。我梁必達是個粗人,只知道我的敵人是日本鬼子和漢奸。同志之間的誤會算得了什麼?吵起來一間房裡罵娘,不吵了一個桌上喝酒。這件事情再也不要提了,誰提誰就是不安好心破壞團結抗戰。老李,你聽聽這話不像是我瞎編的吧?你要是不信,你就去找梁必達反映男鼻件事,看看他是個什麼態度o&ldo;
這一番話,把李文彬說得目瞪口呆。他當然不會去找梁大牙對質,證明竇玉泉的話是真是假一一那就更是自找黴倒了。於是,他更加感到了孤立。
如此說宋,在凹凸山.所有的人都能接受梁大牙了,就連張普景面子上也跟梁大牙配合得天衣無縫,人家都是君子坦蕩蕩.只有他李文彬小人常慼慼,冥頑不化認死理一一而且還成了不講道理。眾望所歸,他還在揪梁大牙的小辮子,簡直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在後晌趕回陳埠縣的路上,大家都在興高采烈地議論給國民黨露了一手,也有人津津樂道劉漢英送給分割槽首長的十件黃呢大衣和送給隊伍的二百條新槍,李文彬卻沉著臉一言不發0路過黃崗時,他突然向朱預道提出要到四區崔家集去檢查一下那裡的武委會工作。
朱預道剛當大隊長不久,自然不便阻撓老政委的行動,分了一個班給他做警衛保障,交代領隊的小隊長注意李政委的安全,兩入便分了道。
李文彬在這時候到崔家集來,檢查武委會的工作只是一個藉口,其真實的目的還是想來會會正走親戚回孃家的崔二月0當初,在他最艱難的時候,正是這個凹凸山的鄉村女子給丁他相當的慰藉,他以一個革命者的形象徵服了她,她以一顆對革命充滿丁憧憬的村姑的心愛上了她,在革命的旗幟下,他們建立的秘密的愛情是多麼的美妙啊。如今,除了她,這滿腹的心事還能向誰訴說呢?
可是,畢竟時過境遷了。在幾年後的這個晚上,李文彬顯然在承受著一場心靈風暴的折磨。那雙精明的眼睛似乎被消磨掉許多光彩,遮掩在鏡片後面更加深沉也更加暗淡了,原先白皙的臉龐在馬燈下像是蒙上丁一層灰黃的紙膜0他一窩接著一窩地吸著旱菸,濃烈的菸草味瀰漫了廂房,心緒便也浸泡在暗青色的煙霧裡。
崔二月心疼地看著她所崇敬的領導者和愛人,無法想像他的心裡究竟盛了多少苦悶。她想說點什麼安慰他,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好,她只是輕輕地攥著他的手,把自己的同情和愛護都透過手心默默地傳遞給他。他的手很涼,儘管崔二月用自己的溫暖久久地焐著它,它也還是一直冰涼著。
崔二月倏然從心底掠過一絲不祥的預感:)她從來也沒有後悔過,也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