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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累了,太陽穴嗡嗡地抽搐著。
時悅出門給自己倒了杯溫水。
此時窗外的雪已經停了,屋外掛著一枚小月牙,正幽幽散發著盈光。
時悅鬼使神差地走出了陽臺,冷冽的風迎面撲來,帶著一絲不易被察覺的菸草味。
她下意識往趙柏行家的方向看,果然瞧見了隔壁陽臺上那道熟悉的身影。
趙柏行穿了一件休閒襯衣,領口半敞,正懶懶散散地倚在陽臺圍欄邊,指間又夾了根煙,頭顱微仰,眸光正越過鏡片靜靜望向夜空中的小月牙。
在時悅看向他時,趙柏行也若有感應地回過頭,視線露出片刻的詫異,很快,眉心皺了皺。
時悅正因著晚上那句「想親你」而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趙柏行卻率先朝她揮手示意。
時悅起先沒理解。
趙柏行很快站直了身子,走到陽臺最靠近時悅家這側,眉心凝蹙著,再次往時悅家客廳方向揮了揮手。
聲音隨著風飄飄揚揚傳來。
「進去。」
操心與不容置喙的語調。
有點像時悅她親爹。
時悅下意識服從,點了點頭就乖乖進屋了。
關上陽臺門,一路瑟縮小跑著回到房間,看到手機亮起,趙柏行發來訊息。
【怎麼半夜跑外面來了,不怕感冒?】
時悅解釋:【只是出去了一下而已,不會的】
頓了頓,又想到趙柏行他自己不也在外頭?
於是又道:【你怎麼也半夜跑外面去了?不怕感冒了?】
狐狸先生:
【睡不著,出來看看月亮】
【我皮糙肉厚,凍會沒事,你不行】
嗤,他明明就那麼瘦,哪兒算得上皮糙肉厚了。
時悅在床上躺下,用被子把自己整個人包裹了起來。
鼻子還因為剛才的哭泣而有些不通暢,但心情卻開闊了許多。
時悅:【我每天到處跑,也皮糙肉厚呢,不會輕易生病】
加了個得意洋洋的表情包。
她以為趙柏行會繼續和她沒心沒肺開兩句玩笑,他卻回得格外認真,認真得讓時悅都有些羞愧。
【你抵抗力不行,容易感冒,要當心,冬天不要總吹冷風】
【感冒了你要難受,不要總不當一回事】
【聽話一點】
時悅耳朵一燙,有種正在被時文海拎著耳朵教育的感覺,心底一陣虛,訥訥回了個【知道了】
半天才想起要反駁他什麼。
【你上次不是說戒菸了嗎,怎麼還半夜偷偷抽菸?】
趙柏行微擰的眉心抬了抬,將指間那抹猩紅丟到了瓷磚面上,用腳碾碎,態度良好地,向時記者道了個歉。
【不好意思,沒忍住】
【下次不敢了。】
……
因為夢見家人而感懷的情緒消散,後半夜睡下,她又夢見了趙柏行。
像是在一間狹小而逼仄的雜物間裡,貨架堆砌,掃帚拖把也橫七豎八地歪在一起。
「鑽桌子底下去,這裡不安全,他們會開門檢查。」
這是趙柏行的聲音,急切,帶著粗重的喘氣聲。
像是為了應驗他的話,下一秒,走廊外傳來「砰」一聲巨響,震耳欲聾。時悅整個人僵硬在原地。
沒等她被嚇傻的靈魂回過神,趙柏行就拉著她手,將她一起帶進了桌子底下。
這張桌子原本是放在大堂陳設玉石的,紅色綢質桌布披垂到地面,遮擋住了外面的光線與窺探。
桌子長,但不寬,堪堪容納一個人,又倚牆放置,時悅只能趴在趙柏行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