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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天氣稍許轉暖,下了雨的夜依舊寒氣入骨。
林初一手插在校服口袋,一手撐著雨傘。她時不時交替撐傘的手,快速往家走。
老城區的人行道統一鋪的彩磚路,偶有拼接處不平整,淺淺的水坑。她習慣性低著頭,越過一個個水坑,遠處刮來風,香樟樹葉子齊齊顫動,撒下幾秒的大雨。
繞過路口的健身街,林初拐進一條不寬不窄的街。滿街的飯店,各種地方菜,油煙味菜香味融進雨夜,攜著雨水和風鑽入鼻息。
林初餓了,加快步伐往前走。
一百二十步。
林初沒抬頭,左拐走進一家小門店。傍晚六點半,還沒過飯點,餛飩店裡坐滿了人。
“都幾點了?不是讓你早點回來?快過來幫忙!”林曲的聲音從廚房傳來。
餛飩店人多聲音嘈雜。林初輕腳越過一張張餐桌,走進廚房隔間。
林曲正一碗一碗盛著餛飩,忙得不可開交。
“姑姑,明天……”
聲音太輕。
她努力提高音量:“姑姑,明天有考試,我今天可以複習嗎?”
林曲抽空看她一眼,神情不悅,“沒看到今天多忙?你學習又不好複習有什麼用,書包放了過來幫忙!”
林初沒再說話,出了隔間,她開啟拐角的一扇門,走上樓梯。
老式小區的三室一廳,陳舊的紅木裝修在街道路燈下反著光。街上,飯店的油煙味隨風攜入房內。
林初依次關了各個房間的窗戶。放書包,下樓。
一直忙到十一點。
林初洗完澡,給手塗了燙傷藥,坐在書桌前,從書包裡拿出複習資料。
手疼。
火辣辣的,燙燙的疼痛存在感很強,很不舒服。
下雨天地滑,她剛剛端一碗大餛飩時不小心滑了腳,剛出鍋的湯水灑在左手虎口一片。
燙傷處沒能得到及時的處理,此時黃色的泡泡大大小小一共四個。
抽屜裡的燙傷膏還剩四分之一,她輕輕推開椅子,去到客廳。茶几上靜靜躺著一支燙傷膏,只剩一點點。
林曲在洗澡,林初拿出傘,悄聲離開家。
街上許多飯店仍亮著燈,不過大多歇業。距離林初家一公里遠有家二十四小時藥店。
入了夜後雨勢越來越大,林初將被燙傷的手伸到傘外,三月底的涼雨嘩啦啦澆到燙傷處,疼痛感被麻木。
林初微皺的眉頭鬆開,呼吸冷冽清爽的風,繼續往前走。
十幾分鍾,她來到藥店。將雨傘用力甩了幾下,走進藥店。
“我想要三支燙傷膏。”
林初掏口袋拿錢。身後傳來嘻嘻哈哈的談論聲,吊兒郎當的語調,口齒不清,不同尋常的興奮。
喝了酒。
幾個男生推門而入,架著一個喝得滿天通紅,眉頭緊皺的男生。他們穿著黑白色校服,卻顯得不倫不類。
“醫生,拿點胃藥還有止痛藥。”
室內因他們的闖入頓時一股酒味,醫生皺皺眉說:“止痛藥不能亂用。他痛成這樣你們還是帶他去醫院看看。”
一邊把手裡的燙傷藥放到玻璃櫥櫃上。
林初伸手拿過,儘量消除存在感。
但她手上的燙傷很晃眼。
“我靠,好惡心啊——”一個男生大著舌頭說:“黃不拉幾的,你傷口還淋雨了?你也不怕感染!”
男生頓時瞪大眼,“小心截肢。”
林初有些被他嚇到,擔憂地看看手。她抿抿乾燥的唇,低聲說了“謝謝”,轉身離開。
她不想擋著大門,左拐打算站在旁邊屋簷下撐傘,步子剛邁出兩步,肩與一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