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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招來幾個侍衛,一二三,嘿呦,一下就把門撞開!
門開了,大家一擁而進,卻沒有一眼看到朱翊鏐,第二眼才看到他全身裹在被子裡,蜷在床上打哆嗦。
眾人好容易把被子掀開,找到他的頭,只見潞王涕淚橫流、驚慌失措道:「不干我事,真不干我事!」
眾人哪管他無病呻吟,這時候手快有、手慢毋,哪還有時間再廢話!於是立即撲了上去,有的緊緊抱住人,有的解頭換髮式,有的寬衣解帶往上套孝服,然後不由分說,塞進轎子裡,簇擁著往紫禁城趕去。
與整個王府的鼎沸不同,後花園的煉丹房中,卻比外面的天氣還要肅殺。
煉丹房是內外兩間,外間的丹爐封著,只有青煙裊裊,內間是此間主人的臥房。此刻擺著一桌簡單的酒席,在座的有兩人。
一個身材佝僂、滿臉疤痕的老者,另一個竟是從上海死裡逃生的邱義。
「看來這下子,我們要省事兒了……」老者的右手似乎也受過傷,哆哆嗦嗦的夾一片滷汁牛肉,濺出不少肉汁:「大龍頭果然高明,把那老太婆看得透徹。」他的舌頭似乎也不利索,說話聲音含含糊糊,極不清楚。
「這個正常,兒子,終究比孫子更近一層。」邱義端起酒盅聞了聞,又擱下道:「何況她也嚇破膽了,必不想重演那八年裡的終日噩夢。」
「早知道你這樣,我就不破費了。」老者白他一眼,端起他放下的酒盅,仰脖喝下去。
「嘿嘿,我可不敢碰你個老毒物的吃喝。」邱義不以為意的笑笑,從懷裡掏出一包豬下貨,挑一塊豬肚扔到嘴裡,大嚼起來道:「只是大龍頭在宮中佈置多年,下了那麼多的功夫,最後用了這麼個藏頭露尾的法子,實在是不過癮。」
「你不也是安全第一麼。」老者笑笑道:「對於大計來說,過程並不重要,千刀萬剮和毒酒一杯,結果其實都一樣。大龍頭確實有二十七種法子,使皇帝死於非命,其中九種查無對證。但惟獨這種最安全,效果最好。」
「但過程才過癮!」邱義又從懷裡掏出個水袋喝一口。
「光圖過癮做不了大事。」老者孜孜不倦的教導道:「你得明白,做大事的人,名聲必須要純潔無暇,我們這些作惡事的,也得注意不為上面惹麻煩。」
「你真是一條好狗!」邱義半諷半誇道。
「彼此彼此吧。」老者不為己甚的笑道:「不好的狗,都被大龍頭紅燒了。」
「呵呵呵……」無趣的人突然講個笑話,讓邱義都不知該怎麼反應了,他再吃一塊肥腸,突然壓低聲音道:「老毒物,你說我們替大龍頭做了這麼多事兒,會不會有一天會被……」
「有這個可能……」老者自斟自飲道:「狡兔死、走狗烹,自古如此!」
「……」邱義的臉色發白道:「那我冒險回北京,豈不是個錯誤?」
「大錯特錯。」老者點點頭道:「你本該遠走高飛的,還指望跟大龍頭領賞麼?」
「怎麼,我們做了那麼多,不就盼著這一天?難道沒有資格享受榮華富貴麼?」邱義的臉色更難看了:「大龍頭要是對我們不仁,休怪我們不義!」
「你憑什麼不義?」老者目光怪異的盯著他:「你甚至不知道大龍頭是何方神聖。」
「但是你知道啊!」邱義熱切的望著他道:「老哥,你把秘密告訴我吧,只要他們沒把咱倆同時抓住,就不怕他們敢殺人滅口!」
老者低頭尋思半晌,點點頭道:「好主意……」
「那快告訴我,大龍頭到底是何方神聖?」邱義急切道。
「好吧,以你的功勞,有資格知道,」老者扯動嘴角,露出個似笑非笑的表情道:「我就是大龍頭……」說著從袖中露出一面漆黑的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