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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若雲看著她臉上篤定的神情,嘆息了一聲:「但願,一切都如你所說。」
傍晚時分,姐妹兩個一道用了晚膳。
皇帝久久不來,翊坤宮中一切從簡從便,兩人倒也自在。
說了幾句閒話,露珠忽然快步從外頭跑了進來,低聲道:「娘娘,有人來了,請夫人避一避。」
兩人面面相覷,蘇若華便斥責道:「什麼人要來,連規矩都沒了麼?也不知通報,還要叫姐姐避諱?」
露珠卻抿唇一笑:「那個人不許奴才說。」
蘇若華瞧她這幅模樣,心裡也轉過彎來了,便向蘇若雲說道:「姐姐先到後面去坐會兒吧。」
蘇若雲挑了挑眉,說道:「什麼事情,這樣神神秘秘的。」笑了兩聲,起身往裡面去了。
蘇若雲走後,露珠又跑了出去報信兒,須臾果然見陸旻走了進來。
蘇若華看著他,歪了歪頭,眯眼笑道:「皇上來便來吧,如何跟做賊似的,這樣偷偷摸摸,不許人通傳,還這麼一副打扮。」
陸旻今日穿著一身藏藍色細布長衫,一條玄色褲子,頭上沒有戴冠,只用布巾包了,俊逸灑脫,倒像一個尋常的富家公子。
他走上前來,就在蘇若華身邊坐了,說道:「明兒就要走了,今兒想來看看你,又不想叫人跟著,勞師動眾不說,咱們又不能好好說話了。」
蘇若華微微一笑,扯了扯陸旻的衣袖,嬌聲嗔道:「哪裡尋來這麼一身衣裳,怪模怪樣的。」
陸旻莞爾道:「怎麼,看慣了朕穿龍袍的樣子,這往年的家常舊衣,反倒不習慣了?」說著,伸手一攬,將蘇若華摟在了懷中,蘇若華便趁勢將頭倚在了他的肩上。
兩人偎依在一處,一時竟誰也沒有言語。他們彼此心知肚明,明日一別,或者就將是天翻地覆了。
半晌,陸旻才悶聲說道:「若華,不然你還是跟朕走吧。把你丟在宮中,朕實在不放心。」
蘇若華抬手,纖細的指尖搔了搔陸旻的下巴,微笑道:「七郎,咱們不是說好了的。我留下,那些人才會放心,才會有放膽而為。你去秋狩,帶著個懷孕的嬪妃,這不明著告訴那些人,其實是個圈套麼?」
陸旻嘆息道:「可是拿你做餌……」
他話未說完,蘇若華便搶先打斷道:「然而除了我,還有更合適的誘餌麼?七郎是成大事的人,不要為兒女私情所困,裹足不前。如今局勢,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倘或遲疑,反要成害。」
陸旻沉默不語,片刻出聲道:「好,若華,你也信朕,朕絕不會讓你們母子當真身陷險境的。你也好,你腹中的孩子也好,都是朕最珍貴的寶物。」
蘇若華抿唇淺笑,沒有接話,卻環住了陸旻的脖頸,將自己的唇貼了上去。
陸旻微微一僵,轉瞬便摟住了她。
兩人親熱纏綿了許久,方才依依不捨的分開。
蘇若華掠了一下鬢髮,低聲道:「七郎,去吧。」
陸旻抿唇不言,良久霍然起身,向外走去。
蘇若華看著他的身影,面上噙著一抹笑意,心中卻並無半分不安。
隔日,皇帝果然啟程,帶著一干王公宗親前往圍場。
趙太后稱病,並未前去。
她坐在廊下的扶手椅上,看著秋日裡那燦爛的日頭,面上無有一絲神色。
朱蕊走來,低聲報導:「娘娘,皇上已然啟程了,平日裡與皇帝親厚的王公大臣都帶了去,還有幾個平日裡寂寂無聞的妃嬪,倒是把賢妃留在了宮中。」
趙太后哼笑了一聲:「都說帝王薄情,哀家還當咱們這位皇帝能是個例外,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蘇若華懷孕不能侍寢,時日一久,這恩情也就薄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