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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他死了是乾淨!我以後可怎麼活。」婦人掩面哭泣。這世道艱難,沒了丈夫的女人,一對孤兒寡母要想活著也不容易。她想到這裡,忽然間抬起頭,衝過來拉住了他的衣衫,狀似瘋狂道,「都怪你!都怪你們做這種黑心的買賣!這都是報應!」
崔瞎子一把推開了她,理了理衣衫:「報應也是劉老五的報應,要不是他主動來跟我賣閨女,能有現在的事情?」
他見婦人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轉眼又要哭起來,處境也是可憐,終於隱隱生出點惻隱之心來,粗聲粗氣道:「行了,算上之前給劉老五的那一貫錢,這坑裡兩個人,我再多給你一貫,也夠你母女兩個過一陣子的了。等回去以後把家裡能賣的東西賣了,再去鎮上尋份活計,總不至於餓死。」
那婦人抽抽噎噎又道:「劉老五這一死,村裡人還不知道要怎麼在背後議論我們娘倆……」
崔瞎子不耐煩道:「只說是上山打獵的時候摔死了,還能有什麼。」他將車上兩個人用稻草蓋好,跳上了牛車一揚鞭子抽,便先一步下山去了。
山路顛簸,稻草底下安知靈苦著一張臉,直後悔不如剛剛被那迷藥迷暈過去了來得痛快。
劉老五的屍體被扔在山上,牛車進了村裡,崔瞎子路過集市的時候吆喝了一聲,果然只說是早上上山砍柴瞧見劉老五跌進捕獵的陷阱裡頭摔死了,叫幾個人去山上幫忙將屍體運下來。集市上有人聽了,站在街邊調笑:「我說崔瞎子怎麼這麼熱心腸了,原來是自家棺材鋪生意來了!」話音一落,引來四周一片鬨笑。
牛車上人的揚著手上趕車的鞭子作勢要抽他:「少說些風涼話,現在上山搭把手,回來說不定還能討點銀錢。」語氣裡也不乏幾分快活。
這地方似乎沒有什麼人將人命當做一回事情,他們麻木且真實地活在這個地方。
牛車趕到棺材鋪的後院,駕車的人跳下來,將二人搬到了雜物間。很快又聽見落鎖的聲音,屋主人似乎是匆匆地離開了。安知靈睜開眼睛,朝四周望了望,又忍不住用肩膀撞了身旁的人一下:「行了,沒人。」
謝斂緩緩睜開了眼睛,又聽她問:「你猜他會把我們怎麼樣?」謝斂老神在在:「自然是尋個買主,將人賣了。」
安知靈故意道:「你怎麼知道買主一定在鎮上?」
謝斂眼皮也不抬:「這時節荒草鄉封山,買主肯定不是外頭的人。若是在荒草鄉裡,至多不過是將人從東賣到西又或是從南賣到北,但聽剛才那人的口氣,顯然不缺買主,這些邊角的山坳裡多是些窮鄉僻壤,有這個財力的只能在鎮上。」
安知靈道:「那你說,這些人和客棧的可是同一批人?」
謝斂眼皮也不抬:「你很快就能知道了。」
像是為了印證他的話,很快外頭便傳來一陣腳步聲,聽聲音來的明顯不是一個人。兩人忙維持著原樣坐在原地。不一會兒,便聽見門被開啟的聲音,進來的掃了眼屋裡兩個看似昏迷不醒的外來者,謹慎道:「就是這兩個?」
那崔瞎子殷勤道:「不錯,我打聽過了,確實是昨晚來的,多半是鎮上來的。」
「什麼來路可打聽過?」
「聽劉老五家裡的說是大戶人家的私奔出來的,我看這種偷偷摸摸逃出來的才省心,那些高門大戶的最要面子,就是找人也必然不敢張揚,何況這種私奔出來的,找回去也是給家裡抹黑,多半是草草找人打探一陣就沒什麼下文了。」
那人顯然也覺得他說得有道理,遂一點頭:「抬進去。」他一聲令下,身後就有幾個上來拿布條綁住了二人的眼睛,又拿繩子將人捆好,安知靈聽人問道:「用過『奪舍』沒有?」
「用了,幾個時辰保管足夠。」
也不知那人對這個答案滿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