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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ldo;我跟你說過,只要你需要,不論什麼時候,我隨叫隨到。只要你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會出現。&rdo;
季曉鷗沒有睜開眼睛,也沒有說話,但她的後頸能感受到他氣息的吹拂,讓她有緊緊擁抱眼前人的衝動。她知道有些愛情會綻放在人生的最幽暗之處,但萌動於悲傷如泉湧爆發的時刻,卻是她始料未及。什麼官二代,什麼門第懸殊,什麼花花公子,什麼始亂終棄,愛誰誰去吧,死就死一回,沒什麼了不起。
天色愈加陰鬱,入冬後的第二場雪,靜悄悄地醞釀了幾天,在這一刻突然飄落。起初是微小的雪粒,漸漸地,雪片越來越大,越來越密,彷彿久積的委屈突然爆發,像海水一般洶湧,能夠淹沒一切,能夠揭開一切藏頭露尾的秘密。
嚴謹載著季曉鷗,冒雪來到附近的社群醫院。兩人坐在長椅上等值班醫生。因為冷,或者心情的波動,季曉鷗一直打哆嗦,牙齒上下磕碰的聲音,連坐在身旁的嚴謹都能清清楚楚地聽到。
他出門,在路邊的小超市買了一瓶二兩裝的紅星二鍋頭揣在懷裡,焐熱了才取出來,擰開瓶蓋遞給季曉鷗,&ldo;喝吧,喝兩口就不抖了。&rdo;
季曉鷗接過來,閉著眼睛仰頭就是一大口,不夠,再喝一口,一團火落入胃中,效果立現,打擺子馬上停止。
&ldo;好多了吧?這種事兒我有經驗。幾口小二下去,什麼問題都沒了。&rdo;
季曉鷗並沒有閒聊的興致,酒瓶還給嚴謹,她說:&ldo;我總覺得自己還在噩夢裡,一直不相信這是真的。最後一次在醫院見他,好像還是昨天的事,我閉上眼睛就能看見他最後的樣子。我一直跟自己說,噩夢有時候也會像真的一樣,可最終會醒的,只要有人推推我,告訴我這只是個噩夢……&rdo;她把臉轉到一邊,眼角又有淚花閃爍。
嚴謹將酒瓶揣回兜裡,雙手上上下下把一張臉揉搓了無數遍,內心交戰激烈,不知是否能把湛羽最後一晚的情景告訴她。猶豫半天,他決定只告訴她部分真相。他擔心季曉鷗一旦知道那晚的真相,在湛羽明確示警的情況下,他居然見死不救,恐怕下面的局面就不是她再扇他一嘴巴那麼簡單的事了。
想到此,他期期艾艾地開口:&ldo;我知道是誰幹的。&rdo;
季曉鷗渾身一抖,驀然抬起頭:&ldo;你說什麼?&rdo;
&ldo;我大概知道是誰幹的。&rdo;
季曉鷗伸手一把抓住他的小臂:&ldo;誰?誰?&rdo;
&ldo;一個拉皮條的,叫劉偉。&rdo;
季曉鷗的指甲幾乎掐進他的肉裡:&ldo;為什麼?他為什麼要害湛羽?&rdo;
&ldo;湛羽上了他的女友。&rdo;
季曉鷗眼神絕望:&ldo;那就值得殺人嗎?還要這樣滅絕人性地碎屍?&rdo;
&ldo;個人價值觀不一樣,也許他覺得值。&rdo;
&ldo;他在哪兒?你跟警察說了嗎?&rdo;
&ldo;一聽到風聲他跑了,我正差人到處找他呢。&rdo;
季曉鷗手指用力:&ldo;為什麼不報警?&rdo;
嚴謹被掐得齜牙咧嘴,吸著冷氣道:&ldo;我剛說了,正差人找他呢。我都找不到,你以為警察就找得到嗎?&rdo;
季曉鷗死死盯著他,看了他好久,慢慢放開手說:&ldo;坦白說,我相信警察勝過相信你。&rdo;
這話讓嚴謹實在傷心。每次面臨信任他還是信任他人時,季曉鷗選擇的都不是他。她不能像其他姑娘一樣給他足夠的崇拜和情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