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困獸猶鬥與暗潮洶湧(第1/3 頁)
邯鄲城,往昔的繁華早已在秦軍一次次強攻、圍困之下褪去華彩,如今只剩殘垣斷壁訴說著無盡滄桑。
恰似一位風燭殘年卻仍苦苦支撐的倔強老者。
城牆之上,斑駁的磚石被鮮血染得暗沉,刀痕箭跡交錯縱橫,猶如歲月鐫刻的悲壯史詩。
瑟瑟秋風裹挾著黃沙呼嘯而過,城垛間殘破的旗幟烈烈作響,似是不屈的嘶吼,又仿若絕望的哀鳴。
守城士兵們身著滿是補丁、血跡的戰甲,身軀疲憊不堪,卻步伐堅定,眼神中燃燒著視死如歸的決然火焰。
一趟趟搬運著礌石、滾木,不斷加固搖搖欲墜的城防,每一步都踏響著生命與尊嚴的強音。
李牧身披一襲染血戰甲,戰甲上的銅片在微光下閃爍著寒芒,那是歷經百戰的見證。他手提長槍,槍尖滴著血水,大步巡城而歸,踏入聯軍幕府。
營帳內,諸將早已齊聚,見他進來,紛紛起身相迎,只是那一張張面龐,皆是寫滿疲憊與憂慮的“山河圖”,眉頭緊鎖,嘴角下撇,眼神中滿是對當下困局的焦灼。
“秦軍此番增兵,如同給這邯鄲城套上了層層枷鎖,包圍圈日益緊固,恰似鐵桶一般密不透風。城中糧草僅夠維持月餘,恰似油燈將盡,每一粒糧食都珍貴無比,而援軍卻似那縹緲的海市蜃樓,遲遲未現,如之奈何?”
韓國將領滿臉漲紅,急得直跺腳,話語間滿是焦躁與無奈,雙手在空中無序揮舞,似想抓住那遙不可及的生機。
李牧劍眉一凜,雙目如電,掃視眾人,聲若洪鐘般沉聲道:“慌不得!越是此等絕境,軍心越要穩如泰山。我已命人清查城中每一粒餘糧,按人丁、軍伍精細配給,力求撐持更久時日。再者,城中百姓亦懷忠義熱血,可速速組織青壯協助守城,挖掘地道,一來可突襲城外敵軍,二來以備不時之需,為我們掙得一線生機。”
眾人正商議間,趙王使者匆匆入內,營帳內瞬間靜得針落可聞,唯餘使者略顯急促的呼吸聲。使者抖落身上征塵,展卷宣讀趙王詔令:“王上聞聽秦軍勢大,如黑雲壓城,命諸將全力守城,不得有一絲懈怠、半分差池,且望李牧將軍以趙國社稷為重,念及先王恩澤、百姓期許,切莫負寡人期望。”
李牧單膝跪地,身姿筆挺,雙手接過詔令,昂首道:“臣定當肝腦塗地,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然望大王信任如初,勿信秦軍離間謠言,使我等能心無旁騖、專心禦敵,護我趙國山河。”使者諾諾稱是,旋即離去。
此時,邯鄲街巷之中,恰似一鍋滾燙的熱粥,沸騰著民眾的赤誠與勇毅。老弱婦孺圍聚於灶火旁,煙熏火燎中,熬煮著熱湯、精心縫製乾糧袋,而後沿著蜿蜒街巷,送往城頭。
青壯們扛起簡陋卻飽含希望的武器,邁著堅毅步伐,匯聚校場,聽候調遣,那一雙雙粗糙大手,緊握刀柄槍桿,彷彿握住的是家國命運。
鐵匠鋪裡,爐火晝夜不熄,火星四濺,叮叮噹噹聲不絕於耳,箭頭、矛頭於錘打鍛造間不斷出爐。
似是為守城注入一針針“強心劑”,補給著至關重要的軍械。
秦軍營地仿若蟄伏巨獸,營帳連綿似無垠烏雲,層層疊疊鋪滿原野,兵戈寒光恰似夜空繁星,密匝閃爍,森寒刺骨。蒙恬端坐帥帳,案几之上鋪滿邯鄲城防圖,手指沿著城牆走勢反覆比劃,似要將每一處城磚、每一個拐角都刻入心間,與眾將細緻謀劃。“如今我軍十萬新兵,經多日整訓,已初成氣候,當分作三部,各司其職。一部五萬,全力加固圍城工事,壕溝要挖深拓寬,仿若大地鴻溝,壁壘築得堅不可摧,用土石夯出銅牆鐵壁,斷絕邯鄲與外界一切通道,將其困於孤城絕地;一部三萬,於四周要道設伏,隱於山林草叢,弓弩滿弦、利刃出鞘,謹防他國援軍突襲,恰似暗處獠牙,隨時準備給予來犯者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