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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拖著長長的鏈子,走到門邊看。
看守她的,已經不是好糊弄的小鬼婢,而是威風凜凜的赤鳶。她有些哭笑不得,在某方面,晏潮生洞察人心一等一厲害。
他許也是看出她的不安分了,想要離開鬼域,提前就把她關了起來。
赤鳶把腦袋探過來,警告地看她一眼。琉雙笑道:「你放心,我不是想要逃跑。」
赤鳶從鼻腔噴出一口氣,一看就不好招惹。琉雙上輩子與它相處近百年,尚且勉強收穫它的友善,它與剛出生就在晏潮生身邊長大的妖鳥青鸞不同,它妖性十足,足夠兇惡,也足夠狡詐。
琉雙只好退了回來,心裡犯愁,難道真的要困在這裡,眼睜睜看著風伏命從崑崙取走靈脈?
很顯然琉雙那日說的話,晏潮生全然沒有放在心上。他沒有與她和好,甜甜蜜蜜過上幾日的意思。
琉雙隱約覺得不對勁,晏潮生其實不至於晾著她,除非是怕她阻止他要做的事。
他想做什麼?她思來想去,無非也只能想到從五條靈脈中取出魔神靈力的事。
「妖君在做什麼?」
她每次捉住路過的宮婢問,總是得不到答案。琉雙輕快的心情,漸漸覺察出不對勁。
她下定決心,若晏潮生再不出現,她也得想辦法去與他道個別,然後就要離開了,總不至於真讓風伏命集齊五條靈脈,屆時無人可敵。
她得去崑崙毀去自己的徽靈之力,不然等風伏命主動來找她,屆時才是八荒災難。
卻不料,在她下定決心這一日,半夜鬼域下起了雨,滴滴答答的雨聲吵醒琉雙,鬼域很少下雨,除非陰年陰時。琉雙猛地從床上坐起來,心裡一陣心悸。
她有種不祥的預感,彷彿風雨將至。
陰風呼號,空蕩蕩的宮殿沒了駐守的小宮女,琉璃燈盞的光十分黯淡。
今年明明不是陰年,此刻明明也不是陰時。
那就只有一種可能,妖魔降世,殺孽橫生!
眼前的光影交錯,恍然間,琉雙還以為院子裡依舊有自己種下的鳳凰樹,她曾經在這樣一個雨夜去救自己院子中的生靈,想要挽救和晏潮生破碎的家。
她拎著裙擺去窗邊,推開窗戶,看見曾經種鳳凰樹的地方,站了一個玄衣男子。
他的衣衫被風吹得翻飛,側對著她,遙望著院子另一頭,沐浴在狂風驟雨之中,看向天際。
一張側臉,冷峻譏嘲,睥睨天下。雲層中若隱若現的天雷,一直追著他。
她恍然從男子身上,看見了熟悉的影子。
一個荒謬的想法,比上次還要清晰。琉雙心跳加快,後退一步,晏潮生為什麼會站在院子裡那個地方,又為何會恰好將她囚禁在上輩子的宮殿?真是巧合嗎?
晏潮生回頭,那股疏冷感散了,他並不在意那雷,皺眉:「關窗。」
琉雙沒動,下一瞬,他進了屋子離開,強行扣上窗戶,手覆蓋在琉雙手上,靈力湧出,琉雙這才發現,不知何時,自己手上沾了雨中的鬼氣。
晏潮生似乎沒有意識到琉雙發白的小臉,凌空丟擲一個驚雷,說道:「崑崙同意把靈脈給風伏命了。」
「什麼?」不可能,怎會這樣快!
「崑崙很識趣,如今風伏命嗜殺成性,哪怕他們抵死不給靈脈,犧牲了即墨少幽,他們最後依舊保不住靈脈。」晏潮生看著她,「與其這樣,不如給了風伏命,所以如今風伏命手中,有四條靈脈,僅僅差空桑那一條。」
「你說四條?」琉雙愣了愣,旋即想起自己與少幽假意大婚那日,把靈脈引向了崑崙,三條靈脈交錯,如今風伏命得了崑崙的靈脈,可不也等於就算四條?
鬼鴉哀哀地叫。
一室靜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