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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明面上是感情深厚的兄妹,然而私下裡,元澧卻沒有一次允許她喚他皇兄。
他們名為兄妹,實則主僕。
他是主宰她命運的主人,更是他安插在皇帝身邊的一顆棋子。
她不想成為棋子,卻又害怕哪天會淪為棄卒。
元澧的脆弱,也總是讓她險些忘了他是一頭陰狠的狼。
就像剛才,她又犯傻了……
她不禁有些失落地想道。
「……你還在傻愣什麼?孤這回傷得很重,起不了身了。」
見她也不來扶自己,元澧又試了試,然而卻無力起身,最後也只能虛弱地吩咐她道,「你快扶孤到床上躺下,然後為孤上藥,今晚的事情,也還是如往常一樣,注意不要驚動任何人。」
「我……我不是太醫,這回殿下傷得這麼重,讓我來處理傷口真的行嗎?」
雖然以前元澧也時常會受傷,她陸續學會了治療一些皮外傷,但這回元澧的傷口實在太深了,她怕弄不好再感染了,太子的命再怎麼說也比她金貴,若是他死在自己床上,她可真就有理也說不清了。
她搖了搖頭,猶豫著沒敢伸手,感覺自己承擔不起這個風險。
「我看還是叫太醫來看看吧!」
越想她便越有些慌了,生怕他再真死在自己宮殿裡,於是抬腳就想出去叫宮女傳喚太醫。
「你停下!聽著,不準叫太醫,今晚的事情不允許第三個人知曉!」
他雖然虛弱,但卻眼疾手快,緊緊抓住了她的一隻腳踝。
皇帝老子將太子兒子打個半死這種事情,怎麼能聲張出去?他怎麼敢叫太醫來給他治?
「我又不是真的快死了,看你一副膽小怕事的喪氣臉,真是沒出息。」
他話雖這麼說著,卻是真的快沒了力氣,剛才因為著急緊緊抓住她腳踝的手,也緩緩松落下去。
「……你難道要孤一直躺在這冰冷的地上嗎?快,扶孤去床上躺下,然後為我上藥。」
他雙目半闔,似昏似醒,只是又虛弱道,「不然……孤怕自己這次真的要死了。」
他死了自己也脫不了幹係,原本就有些慌亂的元芷,此時更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既然他不願意叫太醫,她也不敢忤逆他,也只能硬著頭皮自己上了。
她醒悟過來,連忙彎身將他扶起來,然後有些費力地拖著他往裡走,最後又氣喘吁吁地將他扔至榻上。
現在他連被弄痛了,都沒有力氣去責怪她的魯莽,只是慘白著一張臉,緊皺的劍眉上冒出一層濕漉的冷汗。
「太子殿下,奴婢先為您將外衣脫了。」
不然傷成這樣,實在沒法上藥包紮。
她讓他趴在枕上,此刻也不好再翻動他的身體,更怕會碰到他的傷處,於是又跑去外面,拿了一把剪刀回來。
這被鞭打爛了的雲紋錦衣反正也沒法穿了,她直接將它剪開,露出了他血肉模糊的背部。
這打得也太狠了!
即便元芷見慣了他捱打,這回卻也還是有些不敢看。
究竟是怎樣的恨,能讓一個父親這樣痛下狠手呢?
她不禁感嘆皇家情薄,其實就連她自己,在這宮中也猶如無根的浮萍,孤獨無依。
藥箱是放在床底下的,甚至都不用去找,元澧不是第一次受傷,她更不是第一次像這樣為他上藥,一切做起來都是那麼麻利自然,駕輕就熟。
她給他清了傷口,又幾乎倒光了一整瓶的金瘡藥,這才止住了血。
在此期間他也就只是咬著枕頭,忍痛哼唧了幾聲,也不知道是疼得沒力氣喊疼了,還是害怕弄出聲響會驚動到外面的人,亦或是早已被打習慣了。
昏暗的燭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