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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越沉下臉：&ldo;我看你真是喝醉了！衛清平為什麼要死？你怎麼不說自己‐‐&rdo;那個&ldo;死&rdo;字到了嘴邊，還是嚥了下去。

王皙陽哈哈笑道：&ldo;因為我若死了，你根本不會傷心！&rdo;臉上雖然笑著，眼中卻是淚水橫流。李越摸摸他滾燙的臉蛋，嘆了口氣：&ldo;別胡說八道了，你死了，我也會傷心。&rdo;

王皙陽睜大眼睛：&ldo;你真會為我傷心？&rdo;

李越嘆氣：&ldo;會。所以你就好好活著吧。聽說你的皇后已經有身孕了，好好過日子吧。&rdo;

王皙陽乖乖躺在他身下，壓低了聲音：&ldo;告訴你，其實我根本不想娶她。&rdo;他把眼睛睜得很大，好像在訴說什麼天大的秘密一般，&ldo;只是我要登上王位，須得洛家支援，洛家的條件就是要立她為後。皇后背後若無靠山便難以立足，若靠山太過勢大，又易有外戚之患。我倒盼她生個皇子，只要立他做了儲君，洛家自然心安，我便好著手分其勢力。&rdo;他說著說著，咯咯笑起來，&ldo;你看，一朝做了皇帝，就算是枕邊人，也不得不算計。只有在你身邊，我才不必再費這般的心思……&rdo;他把臉靠在李越臂間，眼睛漸漸閉上，昏昏欲睡，&ldo;殿下，若你只是李越，從來不是南祁攝政王，該有多好……&rdo;

李越輕輕撫摸他零亂的頭髮：&ldo;你既然做了皇帝，也只能如此。你是個好皇帝，做你的百姓，是有福氣的。&rdo;

王皙陽吃吃笑著，把臉往他手臂裡埋：&ldo;是啊，百姓是有福氣的，這福氣是我給他們的。那，誰給我福氣呢？有時，我倒寧願生在普通人家，承歡父母膝下，既不必以身為質，也不必兄弟相殘。母親不會被人害死，父親也不會被我囚禁……&rdo;他聲音愈來愈低，李越只覺手臂上一陣濕熱，心下不忍，將他又摟緊了些。

王皙陽掙扎著伸出手臂抱住他的一條手臂，臉在上面蹭了蹭，含含糊糊道：&ldo;我知道你要走了，等我睡著了，你再走，別讓我看見……&rdo;

柳子丹站在院子外面，仰面望著天空。天穹高遠，星斗明亮，看得久了，微微帶幾分寒意。他就那麼背倚著牆，怔怔望著天空，直到門輕輕響了一聲，李越拿著包袱出來，看見他站在這裡，神色微微放鬆：&ldo;走吧。&rdo;

柳子丹輕輕揚了揚眉。李越衣裳頭髮都是整齊的，身上有酒香，卻沒有情事後的氣息：&ldo;他‐‐&rdo;

&ldo;睡了。&rdo;李越牽過他的手，慢慢向前走，&ldo;明天自有他的侍衛過來接他，我們，可以走了。&rdo;

第152章 心苦自知

從靜慈宮宮門到太后居住的暖閣，這路說遠不遠說近不近，中間還要經過一道小小石橋。普通人自然大步流星片刻便到，但皇后如今已近臨盆之期，走起來便十分費力，剛剛到了橋頭，已經氣喘吁吁。侍女一手扶著她，一手還提著個錦墊：&ldo;娘娘在這橋頭休息一下吧。昨夜剛剛下過小雪，橋面上滑著呢。&rdo;

方蘋喘了口氣，覺得腳下雖有點發軟，卻還支援得住，當下搖了搖頭：&ldo;時辰已經不早，還是快點去暖閣給太后請安要緊。&rdo;

侍女忍不住道：&ldo;娘娘如今身子這般沉重，按規矩可以不必每日來請安的，就是來了，為何不讓單輦抬進宮來？這路上有雪，越發難走，萬一不小心摔到，可怎麼是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