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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眼神複雜，終於慢慢屈膝，跪下去，端端正正磕個頭：&ldo;莫田謝爺救命之恩。&rdo;

李越忽然覺得一陣悲哀，搖搖頭：&ldo;不必你們，好好保重吧。&rdo;

莫田抬頭看著他。這張臉，曾經是喜怒無常談笑殺人的，卻是他把他從軍奴之中擢拔出來帶在身邊，跟著他出生入死，以命相交。而眼前這個人，溫和寬厚，堅韌冷靜，讓人不由自主地依戀，卻……不是同行之人。一起走了這麼遠，終究，還是要分道揚鑣。他要去過他的生活，從此海闊天空自由自在。這個人像風，因為你覺得他似乎時時都在身邊吹拂，就忘記了一件事‐‐如果不是他自己願意，風，本是留不住的。

街上的人已經漸漸少，但還有些精力旺盛的青年男女仍興致勃勃地遊玩。到處是張掛的花燈和鮮艷的新衣，因此小武穿的一身銀線雲紋豆綠衣衫雖然精緻，在人群中卻並不顯眼。李越拉一拉馬韁停下來，從車轅上看著他：&ldo;你的人呢？&rdo;

小武隨便抬手劃個圈：&ldo;城門裡有二十人，城外還有二十。&rdo;他眼睛只看著馬車簾子，&ldo;誰在裡面？衛清平？柳子丹？&rdo;

李越把馬鞭在手上繞圈：&ldo;清平早就出城，裡面是子丹和鐵驥。&rdo;

小武沉默片刻，道：&ldo;如果我攔你，你再有再大的本事，也沒法帶著柳子丹離開。&rdo;他正在變聲期，聲音有些沙啞，不復少年的清亮。

李越在車轅上磕磕馬鞭：&ldo;怎麼什麼人都喜歡拿子丹來要挾我？&rdo;

小武黯然：&ldo;因為人人都知道他是你的心頭肉。&rdo;

李越冷笑下：&ldo;那我就該受人威脅？&rdo;

小武閉緊了嘴，心裡激烈地鬥爭，手微微抬起來又放下去，終於還是低聲道：&ldo;我現在不能。&rdo;他忽然挺起胸，兩眼直視著李越，&ldo;我現在還沒坐穩，不敢動你。可是總有一天，我會長大，會把中元真正掌握在手中。&rdo;

李越看著他年輕的臉，微微一笑：&ldo;可是我不會留在中元。&rdo;

小武神情堅決：&ldo;我知道你要去東平。到了那時候，喔能踏平東平！&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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