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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然看出她的敷衍，也沒接著問，敲敲茶壺，示意施旭去換兩杯水，寧川這裡的食店很少提供白水，施旭端回來的兩杯依舊是深色茶水。

施旭：&ldo;這是棗茶，是甜的，絕對不鹹。&rdo;

這話說的倒讓季清識不好意思，她本不想喝了，施旭這樣說她只好又端起杯子來，抿了一口。

淡淡的甜，攙著棗香，她挺喜歡的，喝的見底。

施旭在旁邊看著，老大的手指又敲了下桌面，他立刻會意，起身拎了滿滿一壺的棗茶回來。

高原地區天黑的遲，幾個人走出小店裡將近八點，天邊仍舊明亮，夜風卷著地上的塑膠袋，在季清識腳邊翻過，寒意陣陣，她縮了下肩膀，想著得快點去買件厚些的外套。

她拿手機搜了下附近的商業街，導航顯示兩公里，就對戚小微說：&ldo;我們叫個車過去?&rdo;

戚小微點點頭。

路邊停了輛銀灰色的車，車燈閃了幾下，隨即身後便響起那道懶洋洋的聲音：&ldo;去哪?&rdo;

季清識側過身，見他站在門口，高高的個子擋著身後店內的光，臉上一片暗色，正低頭看著自己：&ldo;送你們一程。&rdo;

季清識扭頭按下確認叫車，然後才道：&ldo;不用，我叫了車。&rdo;

鍾然把她的動作都看在眼裡，嘖了聲：&ldo;我還能把你倆賣了?&rdo;

季清識也挺奇怪的，明明這個人她昨天晚上才見過第一面，話都沒說過幾句，他卻自來熟的厲害，還總愛逗她。

不上陌生人的車，難道不是基本的嗎?

他還偏要多問這一句。

按著她息事寧人的性子，本要客客氣氣的說一句&ldo;不用麻煩&rdo;，話到嘴邊又改了主意，輕軟的語氣中帶著點冷嘲。

&ldo;這誰說得準呢?&rdo;

鍾然神色稍頓，結完帳的高承聖和施旭出門就聽見這一句，難得瞧見有人不買鍾然的帳，偷偷在後面幸災樂禍。

門口的烤肉攤上，老闆手握大把肉串，刺啦一聲，白色油煙升騰而起，香料味濃厚。

季清識叫的車很快到了，她徑直拉著戚小微上了車，頭也沒回。

鍾然盯著車離去的方向，半晌，施旭湊上來問：&ldo;哥，咱這會幹啥去?&rdo;

鍾然沒答，隨手把鑰匙丟給施旭，自己坐進副駕，從扶手箱裡摸了包煙，高承聖在後面扒著車倚靠問：&ldo;老大，這姑娘你之前認識?&rdo;

&ldo;不認識。&rdo;

高承聖繼續問：&ldo;那你這是……一見鍾情啊?&rdo;

鍾然右手虛攏著煙，正要點，被他這詞酸的輕嗤一聲，點燃後把火機扔回高承聖手裡，抬手降下車窗，把煙夾在指尖，唇間白霧襲出，難得解釋了句:&ldo;餘如柏的徒弟。&rdo;

高承聖和施旭雙雙啊了聲，高承聖道：&ldo;合著咱們公司的?&rdo;

施旭：&ldo;那她好像不認識你啊?&rdo;

鍾然嗯了聲。

施旭又說：&ldo;那哥你怎麼知道的?&rdo;

鍾然朝車外點著菸灰，聽施旭這樣問，悠悠轉過臉，思忖片刻，才似笑非笑的拖著調子說道：&ldo;可能是，緣分?&rdo;

他慣常說話就沒個真假，刻意咬重了後兩個字，尾音上挑著，更加重了那種玩世不恭的調調。

高承聖和施旭同時啐了他一聲。

鍾然也沒惱，咬著煙，抬手按了啟動，轟鳴聲低沉渾厚，車內環繞的幽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