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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棣目光冷冽,卻沒再出言挑釁。
楚王望著已被制服的蕭棣,眸中是遮不住的怒氣:「蕭棣,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把我舅舅扔到水裡!還敢戲弄本王,你以為躲在謝清辭宮中當縮頭烏龜,我們就沒辦法了麼?」
「殿下。」燕銘望了望周遭,上前低聲道:「換個地方再說。」
他們事先已經計劃好,宮道上人多眼雜,控制蕭棣後立刻轉移到荒僻的湖心閣。
湖心閣建在湖中央,只有窄窄的青石板路和岸邊相連,此處本是前朝寵妃賞湖觀景之地,但她失寵後在此地跳湖自殺,再也沒人來過。
天色陰暗,樹影如鬼魅般舞動,濃重陰森的黑雲盤旋在湖心閣上空,湖水拍打著石板翻卷湧來,如同要將此地吞噬。
幾人站在僅容二人並肩的湖中小路上,風驟起,洶湧的湖水打濕了他們衣袂。
楚王抬抬下巴,立刻有侍衛上前,壓著蕭棣肩胛,讓他跪在青石板上。
雨水轟然而至,沖刷少年低垂眉眼。
楚王渾然不顧傾盆而下的雨,凝視著跪在地上的少年,冷冷笑了:「蕭棣,你敢把我舅舅扔到水裡,還讓本王受了父皇訓斥——告訴你,今晚所有的帳一起算,你是回不去了!」
蕭棣垂頭跪在滂沱雨幕中,恍若未聞。
「你以為像狗一樣巴結謝清辭,就能討到好?」楚王年紀不大,說出的話卻無比惡毒:「哈哈哈可笑可憐,我告訴你!你主子身子骨素來不成,說不準哪天就一命嗚呼了——我們送你先走一步,到了那邊兒,你再好好舔你的短命主子吧。」
如有鞭子猛然抽打在心上,蕭棣抬眼,眯眸望向楚王。
冷雨沖刷著少年尚存稚氣的臉頰,那雙陰冷幽暗的眸子愈發深不可測。
「這麼看我做什麼?」楚王明明在俯視他,卻驀然打了個激靈,在雨中搖搖晃晃的笑道:「難道我說的不對?」
「他今日是嫡皇子,來日也是皇帝嫡弟。」蕭棣聲音暗啞的緩緩響起:「有他們護佑,定會一生順遂——至於你,又算什麼東西?」
楚王被他一激,立刻跳腳道:「難道太子的位置就穩了麼,本王也是……」
燕銘輕輕拉住楚王衣角,示意他不必多說。
「本王和你這個命都要沒了的人說得著麼!」楚王這才想起正事,在大雨中揮揮手:「來人來人!動作快點!」
趙楠聞言,立刻獰笑著走上前道:「蕭棣,方才在宮宴上是不是沒吃盡興,別急,上路之前要吃點好的,我們特意給你又備了一頓——」
木盆裡盛著不知從哪裡來的陳年舊糠,又被雨水打濕,散發出一股讓人作嘔的餿味。
蕭棣目光掠過那辨不出顏色的糠米,緩緩停在燕銘臉上。
燕銘只覺得這雙眼睛閃著寒戾,像被冷雨洗滌的刀刃。
讓他不敢冒然上前。
楚王看燕銘久久不動手,在雨中不耐煩的催促道:「不是早就想報仇麼,你還在等什麼?」
燕平榮曾經是蕭棣之父的下屬,蕭父定下不準搶掠百姓糧食的軍規,凡有違逆,軍法處置。
燕平榮搶掠慣了,才不管什麼軍中禁令,耀武揚威的從附近的莊戶人家處搶糧食。
便被蕭父當眾抽了鞭子,還被迫吃了半月的陳米。
如今時移世易,燕銘自然要報復。
「能吃這頓飯,你還要感謝自己有個好爹——若不是他,我們也不能再讓你吃一頓。」
鋪天蓋地的大雨隆隆傾瀉,圍觀的少年紛紛發出笑聲,燕銘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米,要往蕭棣嘴裡塞。
但蕭棣那目光卻依然讓他不寒而慄。
燕銘停下手中動作,訓斥趙楠道:「你還不壓緊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