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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棣冷冷勾唇,露出一絲嘲諷的笑意。
到了晚間,榮公公終於騰出了手,他答應了蕭棣要尋物件,忙準備好去後院給他送去。
榮公公吱呀一聲推開門,卻不由得僵了身子,屋子裡燭火很暗,只能看見床上有個依稀的暗影,想起那少年陰沉的模樣,榮公公拿著剪刀的手不由得發顫。
蕭棣微啞的聲音從那團漆黑裡傳來:「東西拿來的話,就放在桌上吧。」
聲音聽上去有幾分虛弱。
榮公公咽咽口水,將託盤放到桌上,桌上還有一碗藥,想是小殿下吩咐胡太醫為蕭棣煎的……
少年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拿起託盤上的剪刀,在燭火上緩緩燒灼。
榮公公還沒想明白,已經看到少年吃力地捲起衾褲,露出傷痕累累的小腿,幾日沒有好好處理,那傷口處的皮肉猙獰的翻卷著,格外血腥可怖。
蕭棣厭惡的皺皺眉心,像是剪去什麼無用又麻煩的東西似的,拿起剪刀剪掉了最外側的腐肉。
榮公公呼吸登時繃緊,兩條腿一軟差點沒跪下。
那……那可是長在自己身上的皮肉啊,怎麼能像對待枯枝爛葉似的,直接拿剪刀去剪呢?
屋內燭火搖曳,夜風裡夾雜著濃鬱的血腥味,榮公公只覺得深陷噩夢一般,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卻聽見少年低啞的聲音再次傳來——
「……將燭燈湊近些。」
榮公公曉得他看不清,抖著手舉起燭火,大著膽子走到了床畔。
燭火映在少年幽暗不定的眸中,他垂頭,冷靜而緩慢的將發炎的腐肉一一剪去,神態動作如壁虎斷尾般決絕冷漠。
刀刃剪掉碎肉,不斷的暈出血跡,可少年連□□都不曾有。
榮公公看著少年額上沁出薄汗,才曉得他也在痛,忍不住出聲道:「桌上的藥是止疼的,您……您要不先喝了?」
榮公公想不明白,殿下明明已經給他送來了止疼的藥,為何不喝呢?
他看著都疼,都想伸手端了拿藥灌給自己喝……
蕭棣緊攏眉頭。
他知道謝清辭大概只會百般欺辱他,不會真取他性命,這藥裡頭有麻沸散,可以緩解暫時的疼痛,卻會讓思緒墜入麻痺和遲鈍之中。
暗夜潛伏,片刻思緒喪失,亦是致命的。
他寧可咬牙忍受疼痛,也不願放任自己沉墜。
蕭棣沒再說話,繼續處理傷口,榮公公雙手發顫,不由得移開目光。
蕭棣抬起頭,黑沉沉的目光看向榮公公,榮公公心裡一動,以為少年是要求助。
還沒等他抬腳,蕭棣沒有一絲波動的聲音傳來——
「燭火太晃,我看不清楚了。」
榮公公:「……」
明明受傷的是蕭棣,但他的聲音比自己的手穩多了……
大概半個時辰後,蕭棣終於為自己處理好了傷勢,他臉色蒼白的躺下,聲音微微有些發澀:「榮公公,多謝你,三日之後麻煩你再來一次——」
「啊……還要來?!」
榮公公動動唇,又不敢說什麼。
只是擦了擦額上的汗,嘆了口氣,收起剪刀默默離去。
燭影微晃,蕭棣自始至終都沒有碰過桌上的那碗藥。
謝清辭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了良久,卻依然無法入睡。
他心思不住飄向院落裡的那人。
也許是知曉婕妤要害蕭棣之事後太過震驚,也許是此時蕭棣一心護養母,笨拙又真心的模樣太過罕見……
總之,謝清辭沒有辦法不動容。
在他以往的印象中,蕭棣素來強悍冷漠,望去刀槍不入令人畏懼。
所以謝清辭才會思來想去,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