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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清辭換了馬車,看向謝懷尉低聲道:「其實傷早就不痛了,二哥也不要自責。」
謝清辭略一遲疑,誠懇道:「二哥也不要生大哥的氣,當時大哥也是一時情急,才會口不擇言的。」
他本不想說得這麼直接,但天家兄弟,任何微小的不愉快都能成為日後反目的引子。
謝懷尉嘴角浮現意味不明的笑意,哼了一聲:「你是怕我寒心,還是怕大哥不高興啊?」
這有區別麼?謝清辭淡淡道:「都有吧,不過那地圖二哥回去還是好好看看,免得堂堂戰神又在京城迷路了。」
謝懷尉嘴角一抽,卻無力反駁。
正在全力憋笑的春柳:「……」
說起來二殿下的確已經在京城迷路了好多次次……那雙在風沙中辨認戰道的眼睛到了京城的街巷簡直像是擺設!
但也只有他們殿下能當面挑釁素來囂張的二殿下了……
馬車緩緩前行。
謝清辭坐在車中,輕輕攥緊指尖,面上的笑意褪去。
真好啊,他還能掌控自身,和親人笑鬧著。
這一世他沒有喪失神智,大約也不必再按那本書去走勞什子劇情。
只要他神智清醒,就絕不會再去傷害親人,也絕不允旁人傷他們分毫。
京城繁華依舊。
畢竟將領早和謝家暗中來往,大軍剛至居庸關,京城已經大開城門,只差舉城恭迎了。
前朝的皇帝失盡人心,識趣的放了把火,闔宮自焚。
京城的百姓並未經歷兵鋒,幾年紛爭落定,他們喜迎新帝,又恰是初春,街上熙熙往往,歲月溢滿生機。
這座飽經風霜的古城見慣了更迭,謝家覆滅後,京城想必也是如此熙攘吧。
春日陽光照在身上,謝清辭微微有些怔忡。
說起來,上一世奪走謝家江山的蕭棣,此時才十五歲。
還恰是落魄之時。
就算他以後再所向披靡,現在用用心思也定能除去……
謝清辭心思翻轉,卻聽謝懷尉笑道:「三弟,下車看看吧,那些俘虜正等你檢閱呢。」
馬車已經停在德勝門前。
謝清辭剛下馬車,就聽到門前的空地隨著馬嘶響起一陣陣喧鬧的笑意。
一個錦衣少年正在策馬疾馳,馬蹄盪起浮塵,馬後懸有繩索,似乎拉了一個人。
虐俘?
謝清辭皺眉,周遭嬉笑議論聲登時有些刺耳。
「聽說那馬早在前兩天就被餵了藥,性烈得很,誰都受不住吧。」
「聽說這小叛賊是從進城時就拉了來,沒餵一口飯食,拖行了好幾里路。」
謝清辭神色一沉,走上前正想要遏制,卻登時啞了聲音。
飛馳的馬後拖行著一個少年,他雙手被縛,衣衫已經破舊不堪。
馬蹄盪起陣陣塵埃,他倔強的抬起沾了髒汙血跡的臉龐,俊美黑瞳在馬蹄揚起的塵埃裡仍寒氣逼人,望去有遮掩不住的陰鷙之氣。
是蕭棣。
謝清辭一僵,眼眸無法從他身上移開。
他費盡心機想要除去的敵人,此刻不是浴血的殺神,也不是冷戾戲謔的君王。
是個被拖在馬後,突兀而伶仃的少年。
春日的天光亮燦燦的,樹影茂密蓬勃,但那雙黑眸如冰封的寒潭,滲不進分毫春光。
和京城嶄新的春日格格不入。
謝清辭方才還想著要如何佈局才能害蕭棣性命,看到這場景卻覺得,只要自己按兵不動,他就危在旦夕。
端坐馬上的錦衣少年察覺到了聚攏的人越來越多,洋洋得意的一笑:「快來看啊,小白眼狼要被馬拖著跑嘍!左拖三圈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