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玉虛連山,歸藏不周(第1/4 頁)
張乾乾止住手上的動作,呆呆地佇立著,大腦中不斷重複著那句“一元復始,萬炁歸宗”。張辰璐痴痴地望著抱在一起的兩人,不免心中吃味起來,片刻後擠出一句,
“不然你們倆到車上再抱吧,這兒可是人來人往的,一會兒就給你們倆圍住了。”
張辰熙趕忙鬆開胳膊,拉起了行李箱,也拉住了張辰璐的手,只是眼神還停留在張乾乾身上。少頃,張乾乾嘆了口氣,冷笑一聲道,
“老子也倒是想得開。算了,死者為大,咱們趕緊回家吧。”
三人回到車上。司機幫忙將行李箱裝好,便驅車帶三人向張乾乾家中奔去。
一路上張乾乾坐在副駕位置指揮著路線,後座上姐妹二人小聲絮叨著,先是噓寒問暖,後又咬耳朵嘀咕著悄悄話。其實二人十分清楚無論是附耳交談還是神識傳音,都不可能逃過張乾乾的耳力。只不過悲切於心,張乾乾也顧不上去探查二人的交談內容。
車子拐過最後一道彎,遠遠的便看到一側的院門口掛著一束白色垛錢,這是用一刀白紙由理事的老人依照習俗幾刀砍剁之後再翻折後拴系在撐杆上的標識,像極了一棵雪松,也昭示著主家逢喪。
車子行近院門口停下,門洞中的木門被卸下,門基旁卷放著一張蘆葦編織的炕蓆,上面壓著一個枕頭,使它穩穩地躺在那裡。院裡七七八八忙碌的人有打掃庭院歸置雜物的,也有壘灶築臺的。有些人腳脖子上還繫著白色布條,代表著屬於本家的人。
張乾乾看著眼前的一幕出神了幾秒鐘,推開車門時聽到隱約的啼哭聲時,淚水也止不住地滑落。他幾乎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到了院門口,直到跪在門洞,悲痛的喊出了一聲,
“奶奶......”
模糊的視線中那張捲起的涼蓆和那個裝滿秕穀殼的枕頭似乎還釋放著亡人的氣息,將他心中曾經的不滿與憤恨盪滌一空。此刻,他只剩下真切的緬懷和沉痛的悼念,就像當初“失去”爺爺一樣的痛徹心扉。
一陣急促的腳步過後,一箇中年男人託著一卷白布趕來,將一塊碩大的白布蒙在他的頭上,隨後另一人搓好一根麻繩在他頭頂比量了一下,又圈出一個適合的尺寸,打結後做好麻冠扣在了他的頭上。瞬間,張乾乾只覺得似有千斤壓下,垂頭嚎啕大哭。
中年男人的動作還在繼續,一席孝衣披掛上來,稍細的麻線裹在了腰間。身後另一人拽掉張乾乾的鞋子,給他套上白布蓋面的布鞋。
“孝孫回家了......”
一名中年婦女扯著嗓子喊了一句,院內堂屋瞬間哭嚎聲大起。張乾乾跪爬前行,哭喊著向堂屋前行。
“孝孫謝孝了......”
跨過門洞進到院內,婦女喊聲再起,張乾乾微微抬頭,向兩側幫忙打理的眾人跪拜磕頭,眾人也紛紛點頭致意。隨後張乾乾又向內跪爬而去。
“孝孫謝灶......”
行近搭建的土灶附近,婦女又喊了一聲。張乾乾不得不轉向灶前,再度跪拜磕頭。主灶師傅叼著菸捲,沾滿泥土的雙手拍了拍,上前假意扶了他一把,
“生老病死在所難免,主家節哀,吃喝我們一管到底。”
顯然這又是一套流水化的應承。
張乾乾回身看向堂屋,大門敞著,中堂裡兩個板凳撐著兩扇門板,門板上一塊藍紫色的蓋佈下躺著的便是他的奶奶。其身前放著一個火盆,火盆中紙錢燒得正旺。火盆兩側十幾人在白色孝衣孝帽下哭得前仰後合,除了一樣頭戴麻冠的父親外,若不辨聲很難分清誰是誰。
瞅著僵躺在門板上的奶奶,張乾乾行進速度不由得慢了下來,若不是堂內哭聲流暢,似乎時間也流得緩了許多。就這樣跪爬了許久,他終於來到了火盆前,看著已經實實在在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