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聊齋志異》⑤(第1/3 頁)
“黃粱一枕夢, 人生一場空。為官二十載,不如田舍翁……”
聞言, 曾某一下子潸然淚下,他看著門外的瓢潑大雨, 大嘆道:“好一場黃粱大夢啊!”這功名利祿、凡世奢華、人間疾苦,他一一體驗。不論縱橫朝野,還是混跡市井,更不論是富貴加身,還是欺侮覆體,如今看來也不過是一場過眼雲煙!
廟內其餘進士,見他自醒來後就行為怪異, 心中不免擔憂。
“曾兄莫不是被魘住了?”
“曾兄?”
曾某抬起衣袖一抹眼淚, 收起臉上悲切的神情,神情中居然有了幾分灑脫之意。他轉身對著廟內的眾位進士,作了一揖,然後道:“承蒙諸位照顧, 今日曾某先行一步, 日後有緣再見吧!”
說完,他沒去看眾人的神情,直接大步邁入雨中。
之前還讓他心煩意亂的雨水,此時打在他身上,他卻只感到自己腦袋裡一陣清明,卻越來越說不清那徘徊在心底的究竟是個“悵”還是“暢”字。
京城內一處小院落裡,一年輕的婦人正坐在屋內繡花。
曾某推門而入, 那婦人見他渾身雨水,急忙拿了套新衣物,“何必趕著雨回來!”
一幼女從內屋裡悄悄露出腦袋,怯怯地看了曾某一眼,然後又帶著幾分畏懼飛快地縮回了腦袋。
曾某換好衣物,他看著自己的女兒,心中百感交集。他頓了頓,然後走到內屋一把抱起自己的女兒,摸了摸她的腦袋,“乖。”
曾氏拿出一塊乾布,“快擦擦頭髮。”
曾某接過乾布,並沒有先擦乾頭髮,而是對著曾氏問道:“夫人,可願與我一同離京?”選一處青山綠水之地,建幾間茅屋,開一座學堂,如此也算是逍遙自在了。
至於那些權勢財富……
為此汲汲營營一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也不過如此。
曾氏只是溫柔一笑,“一切隨你。”
曾某先用乾布抹了下溼漉漉的臉龐,遮住了發澀酸紅的眼角。
幾日後,有與曾某相熟的人前來找他,竟發現曾某原先的住處中已不見屋主人的蹤影,私下一打聽,竟無人知曉曾某去向何方。
自此,京城中少了一個姓曾的外地進士,音信全無。
……
一處寬廣的廳堂內,一青衣男子與另兩位頭戴旒冕的男子繞桌而坐,這兩位頭戴冕冠的男子,一人身穿黑色王袍,身材幹瘦,一人身穿赤色王袍,身材富態。
青衣男子抬手在虛空中一握,一罈酒憑空出現被他託於掌心之上,“前些時日,我有幸結識一位牡丹花仙,我厚著臉皮從她那裡取了幾壇花釀,來來來,兩位閻羅不妨品嚐一番。”
原來另兩位男子,竟是陰曹地府十殿閻羅裡的其中兩位。
聞言,秦廣王一笑:“這次有口福了。”他一揮手,桌面上出現了幾個白瓷碗。
閻羅王聽到有酒喝,大笑一聲,道:“土地快快把酒罈都擺出來!”
有道是陰陽有隔,地府中的神o時常收到陽間人的供奉的不假,但大多是財帛之物。酒之一物,至陽至烈,在陰間,酒水往往會失去其本來的味道,如飲餿泔。除非被人特地用法力儲存,才能保其原味。
青衣男子在三人面前的碗中倒滿酒,然後先飲而盡。
隨之,秦廣王也嚐了一口,讚道:“好酒!”
閻羅王想起一事,問:“近來陽間可是大澇?”
喬安點了點頭,“雨水連綿不絕,江河改道,水上浮屍不絕。”
就算他此世身為土地爺,也對此無計可施。一不做二不休,他乾脆躲到地府裡討清閒了。
來地府之前,他倒是曾找過龍王。然而龍王也是一臉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