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一門七進士 父子三探花(第1/3 頁)
整個北直隸, 有資格掛上御筆親書的“一門七進士、父子三探花”這副對聯的地方只有一個,那就是保定城內的李園。
保底城內大概就連三歲小孩都聽說過李園的名頭, 想當年這李園中接連出了七位進士,父子三人皆為探花, 這種書香門第,如何不人人皆知,同樣的,凡是有志於科舉之輩誰又不羨慕。多少父母對自家子孫耳提面命,好好讀書,最好也考個探花回來。
即使是在江湖上,李園的名聲依然不減。只因為這李園裡出了一位貪酒如命、嫉惡如仇、愛友如己、揮金如土、出刀如飛、視死如歸的六如公子, 人稱小李探花的李尋歡。
只是如今這李園已經不再叫做李園, 它已經改名為“興雲莊”。而李園原本的主人,也早在年前散盡萬貫家財,隱姓埋名,蕭然出關。
這幾日的興雲莊異常熱鬧, 小廝丫鬟進進出出、忙裡忙外。
灑掃的僕役來來回回把興雲莊打掃了好幾遍, 角落裡的蛛網,臺階旁的一株雜草,看起來有些古舊的桌椅板凳,能清理的都被清理了,能換掉的也都被換掉,好像連一粒塵沙、一點瑕疵都不被允許出現在這來來往往的眾人的眼中。
管家領著下人四處走動,有人踩著梯子, 扯著大紅綢開始往房樑上纏掛,有的人手中捧著托盤,上面放著一張張鮮紅的腫鄭妓拇φ盤
林詩音坐在興雲莊後園內的小樓上,精緻的珠簾被來來去去的丫鬟們碰得清脆作響。
莊園裡喜氣洋洋的氣氛,像是感染不到她這裡分毫。
她的臉色是蒼白的,手冰涼,眼中毫無喜色。
她坐在梳妝檯前,映出來的那張容顏沒有多麼傾國傾城,也沒有多麼勾魂攝魄,但每一個見過她的人都無法否認她是個美人,她的風神、氣質,都是常人無法比擬的。
只是此時此刻,她的眼角眉梢間盈滿了憔悴,整個人都顯得單薄了幾分。
她的手中執著一支小狼毫,她有些顫抖的在紙上落下字跡。林詩音看著這張紙,無聲的笑了笑,可與此同時,又有淚水落在了紙上,暈染開了墨跡。
她知道自己是個軟弱的人,從來無法果斷的做出決定。當初李尋歡縱情聲色、花天酒地,一連數月都不回家時,她除了流著淚勸他,這之外竟然什麼都做不了。即使那之後,表哥他直接變本加厲的當著自己這個已訂了親只差過門的未婚妻的面,把京城的兩位名妓請回家尋歡作樂,她仍然做不出決斷,直到兩年後,她才徹底崩潰絕望。
她看著這張已經被淚水徹底毀掉的宣紙,乾脆把它拿起來團成球,扔進了香爐裡,焚燒殆盡,不留一點痕跡。
算了,既然已經準備離開興雲莊了,何必再惺惺作態的寫什麼留言。
林詩音走到自己的書架前,以一種小心翼翼到不可思議的鄭重姿態從架子上抽/出一卷畫。
這是當年李尋歡為她繪的一幅畫,那個時候的她是多麼的開心啊。這幅畫繪成後,她更是把它視若珍寶,生怕磕到碰到又或是沾上灰塵汙漬。因此她把它珍重的放在了書架上,只偶爾開啟來曬一曬,以防生了黴物或蠹蟲。
她謹慎地開啟畫卷,這幅畫原本畫的是昔日正在雪中賞梅的她,但是,隨著畫卷一點點開啟,一株株梅樹呈現在畫紙上,朵朵梅花連綿成紅雲,角落處依稀可見一座秀麗的小亭以及硃紅的欄杆,然而在畫中最重要的人物肖像卻消失不見了。
林詩音輕聲道:“喬姑娘?”
只見原本靜止不動的畫紙上,一隻握著書冊的手隨著她的說話聲,輕輕搭在了欄杆上。
看到這隻手,林詩音就知道對方有在聽自己說話。
這個時候,她聽到房間外傳來丫鬟的腳步聲,她連忙把畫又重新捲起來,等到沒人經過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