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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越多,何其愣在原地,突然不知所措。
他哭過太多次了,但從沒像今天這般哭過。眼淚如同流向大海的黑色暗河,脖子都一併濡濕。
當聽到何其說出他可能會從這個世界上毫無徵兆的離開的時候,那一瞬間邢衍才發現,原來他對何其的感情瘋狂到,甚至可以用毫無理智來形容。
如果將來真的有那麼一天,他連一秒都不願獨活。
第97章 插pter 22
何其從角落旮沓裡拿出兩把破掃把,對邢衍說開工吧,最後一次把這個房子打掃得乾乾淨淨再走。
早上來的太匆忙,昨晚說好要帶的打掃工具一個都沒帶。他們只能把整座房子的灰塵清理出去,再看看能不能從隔壁借來抹布把房間內所有的窗子都擦乾淨。
在布滿塵埃的房間裡勞動簡直就跟在紅色霧霾天露天工作一樣,何其稍微動動掃把,邢衍接連打了十幾個噴嚏,連眼睛都紅了。這可怎麼辦?他跑到隔壁借抹布的時候,女主人順便把兩個口罩和頭巾給了他,說是送的,抹布也不用還了。她還好奇地問這麼一個破房子,還打掃幹什麼。何其只是對她笑了笑,沒有說話。
她是這家的媳婦,何其十多歲的時候就嫁了來,但嫁過來的時候,何其的母親剛死,所以兩家並不熟悉。他母親活著的時候,鄰裡關係還算好,家裡有個會說話的女人,街坊四鄰來往起來也便意。後來剩下他和他父親,兩個都不怎麼愛跟人交流,漸漸的就和鄰居疏遠了,只是在見面時還會彼此打個招呼。
工具搞齊了那就開幹吧。何其幫邢衍把頭巾綁好,戴上口罩,只露出一雙深邃的眼睛,就這樣他看上去還是很帥。也許只有流浪時滿身汙穢,一頭亂髮再加上一臉大鬍子的時候,邢衍才會變得不怎麼帥氣。
他們把積壓在傢俱上的陳年灰和蜘蛛網給掃了下來,何其負責掃地,當把地上的灰掃出一座小山時,連他自己都驚訝整座房子居然能髒到這種程度,可以說得上掃出一片沙漠了。
掃出來的土倒在院子裡,然後把水澆上去用腳夯平。邢衍手裡拿著沾了水的濕抹布仔細地把窗子和桌子擦乾淨,何其搬來一桶水直接傾倒在房間裡,用掃把用力地除去地上的汙垢,因為地板髒得沒法使用拖把,他們總不能借來人家的拖把也給弄壞了。
當所有工作都完成之後,整間屋子就像被全身水洗過了一樣,到處都反射著濕淋淋的水光,看上去乾淨了很多。何其鬆了一口氣,索性坐到了潮濕的地板上,解開了口罩,雙手撐在身後轉過頭來,一臉疲憊但仍笑得很開心地看著邢衍,喘著氣一句話都說不上來。
邢衍站在床邊,他同樣累極了,好久沒有做體力活的四肢肌肉彷彿對著他發出陣陣哀鳴。他鬆開了手裡的掃把,靠在乾淨的書桌上,逆著光,回報給何其一個溫柔的笑容。
原本用作隔斷的木板已經破爛得不像話,何其隨便扯了兩下,被蟲子蛀空的地方就撲簌簌地掉下白色的粉末。沒有手套沒有工具,只能徒手收拾,所以何其堅決不讓邢衍幫忙,自己把這個木板清理掉了。
這下好了,臥室和客廳融合成一個空間,視覺上延伸了,原先給人的閉塞感也消失了。他坐在地板上,從來沒覺得自己家的房子有這麼大過,甚至好像大過他小時候那樣。
邢衍悄無聲息地坐到了發呆的何其身邊,陽光的角度正好透過敞開的窗戶直射到他們身上,兩個人在地上的影子漸漸地靠在了一起‐‐是何其把他的頭放在了邢衍的肩膀上。
午後吹來炎熱的夏風,何其閉上了眼睛,感受身上的汗水趁這股熱度蒸發。他好像回到了回憶中的某個時段,那時候的他總是躺在地板上睡著了,風好像加了酒精似的,總是很醉人,吹到身上,沒幾分鐘就得打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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