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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字頭上一把刀,趙夫人不能對楊家人發火,也不能當著楊家人的面刁難林斕,只能下死力氣掐住了在旁伺候的徐嬤嬤,掐得徐嬤嬤面色泛白,卻不敢漏出一絲聲響,生怕再吃了掛落。
好在楊家的嬤嬤只是將話帶到,楊家夫人也無意再多加羞辱趙夫人,便藉口回去復命告辭了,走時還留下了頗為豐厚的賠禮。
趙夫人只恨自己沒有當場昏過去免了這一遭羞辱,方寸大亂之間也沒注意楊家的禮單有一多半都指了名給林斕,等反應過來之時東西都搬進了林斕的私庫。為了僅存的那點子顏面和心中的驚懼,即便徐嬤嬤小心翼翼的攛掇了幾回,她也沒開口去跟林斕討要。
再過五日,便是徐嬤嬤向天再借十個膽子,她也不敢再攛掇著趙夫人給林斕任何不痛快。
不是徐嬤嬤忽而生了悔改,實在是京中來人的架勢太大了些。
也不知是不是林斕還未離京之時林家就開始準備,林家大管家親自壓陣,一大車御賜之物打頭,林相足足派了八輛車來給愛女送些「閒時把玩取樂的小東西」,方一入城就引來眾人讚嘆,少不得羨慕劉家得了一佳婦。
可惜外人欣羨不已,劉家人卻是苦從中來。林家來人說的輕描淡寫,趙夫人卻生生聽出了其中的傲慢,只看明面上的禮單,這些東西都抵得上劉家所置產業大半年的出息了,在林家人口中卻不過是林相給愛女把玩取樂的東西。更不必說其中還有許多御賜之物,件件彰顯著林家在御前的地位。
趙夫人並非不眼紅這些罕見的珍品寶物,可林家聖眷太隆,林斕區區一個嫁了人的婦人半年就得了四回賞賜,這一次還千里迢迢送到了關外,趙夫人掂量再三都沒有這個膽量。
不僅不能伸手,趙夫人還難得慈眉善目了一回,簡單問了幾句就和善的讓林斕同林家來的嬤嬤回梧桐苑好生說話,只不忘飽含深意的重重說了「好生」二字,盼著林斕莫要在京城來人跟前爆了家醜。
林斕來到慶平城多日,這時才頭一回露出了真心實意的笑容,滿心都是千里之外的父母親族,哪裡還顧得上理會趙夫人的眼色,只匆匆行了一禮謝過便同母親羅夫人派來的郭嬤嬤一同回了院子,步伐間都輕快了幾分。
郭嬤嬤是羅夫人身邊的老僕,也是看著林斕長大,一離了劉家諸人先就忍不住為林斕如今病弱的模樣落了淚,倒讓林斕再顧不得自己傷感,只忙著寬慰她,唯恐有隻言片語傳到母親羅夫人耳中,引父母家人擔憂。
說來郭嬤嬤也是穩重可靠的老人,不然也接不到這樣的差事,替主母來看出嫁的愛女,不過是一時情真失了態。林斕稍勸了兩句,郭嬤嬤也就止了淚,恭恭敬敬的奉上了一路妥帖收著的家書。
候在一旁的阿玉還沒來得及伸手接過,林斕已經急忙將信攥進了手裡,抖著手拆開其上泥封。展信細讀,她只覺父母一片愛女之心殷殷,憂她路上顛沛,恐她不慣北地飲食風土,林相先事無巨細的叮嚀一回,後面羅夫人又無微不至的囑咐一遍,連性子最魯直的三哥林斏都改了那副氣死人不償命的德性,很是感傷的同林斕說著別後抹牌少一人的孤寂。
林斕將十多頁紙來回瞧了幾遍,瑩白的面龐笑中帶淚,一顆心都好似飛回了京中,半晌才戀戀不捨的將信箋倒扣在手中,抹著眼角的淚對林嬤嬤等人笑道:「我這會兒只覺得眼睛酸得很,偏又不敢合上,一閉上眼就見著我原先那處院子,臨走時,那一圃菊花還開得正好。」
這樣的別離之苦,既然遠嫁,那便少不得要受。
郭嬤嬤也忍不住跟著抹了淚,又按走時羅夫人的吩咐與林斕細細分說家中之事。
林斕長兄林文已然開始說親,堂姐林心兩月前得女,林相習五禽戲強身初見成效,羅夫人又得了幾個新吃食方子已經裝了匣子送來,祖父林老太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