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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德帝態度一改,朝中的風向便也隨之而變。即使平王賀清屏能否醒來尚未可知,謝貴妃與謝氏卻是著實緩過口氣來。
謝家人舒心之餘,謝老夫人自然又找回了幾分真心,每每入宮都對賀清屏這個之前怒其不爭的皇子外孫關懷有加,在家時還特意吩咐了兒孫們對賀清屏受傷一時多多有意,看看有沒有什麼蛛絲馬跡,能順著牽出幕後主事之人,譬如陳氏。
畢竟賀清屏雖廢了,縱醒來多半也是個不良於行的廢人,可只要拉下了陳氏這個一直同他們謝氏別苗頭的仇家,換個根基不那麼深厚的皇子繼位,對謝氏也是喜事一樁。
可惜她精心教養出的女兒這回卻同謝家不是一條心。謝老夫人在四下無人時提了幾回,謝貴妃面上總是淡淡的,連應承一二都不肯,在顯德帝面前也如泥胎木塑一般極少開口,壓根兒頂不上半分用處。
少了後宮這步頂好的棋,謝大老爺等在外試探了幾回,見陳家防得緊,這陰毒招數總尋不到恰當時機,也就只能憾而罷手。
賀清屏出事後近兩月,一日謝老太太終於因身子抱恙不曾進宮,清歡殿內近身伺候的宮人竟都忍不住暗暗鬆了口氣。
謝家請人傳話進來時,謝貴妃正在用補湯。她枯熬了月餘,十餘日前終於熬不住暈了兩個多時辰,這會兒早已在顯德帝與陳皇后等人的勸說下恢復了日常飲食,一日兩次進補的湯品比往日還要精細些。
聽說生母偶感風寒,謝貴妃不過微微挑了挑眉,淡淡說了聲「知道了」,便命人退了下去,連打賞都有些漫不經心。
兩個當年陪嫁入宮的侍婢對視一眼,片刻後年紀略長些的秀紫小心翼翼開口勸道:「老夫人年紀大了,身子骨不甚健旺,也是為了您跟二殿下擔憂,才不小心言語上衝撞了些。」
這兩月間謝老夫人幾乎每日都要來清歡殿坐上兩三個時辰,初時母女二人還能說上幾句貼心話,一處抹上幾回淚,後來為著盤查緝拿謀害賀清屏的主謀真兇一事,母女兩個反倒有些不和睦,昨兒謝貴妃更是兩句話說得謝老夫人面色發青,手捂著胸口緩了好一會兒氣,最後不歡而散。
她二人說話時身邊伺候的下人都離得頗遠,也不知到底說了些什麼,秀紫等私下忖度著約莫也就是話趕了話,冷不丁扎著了心窩子,心思迴轉過來自然就好了。只看謝貴妃這些年如何幫襯著謝家,如何惦念著母親兄長,親母女又豈會有隔夜仇。
謝貴妃面色和緩的點了點頭,瞧著似是聽進了秀紫的話,又任由她們安排送去謝府的禮單,心裡卻是嗤笑了一聲。
說什麼一心為她打算,清屏那個不中用的東西一出事,謝家還不是先想著如何撇下她們母子?再是血濃於水,人人也都有自己的算盤,只要百年謝氏不倒,老夫人依舊是老夫人,謝氏想想法子總能再出一位妃子。
她已然住不進坤儀宮,又做什麼要衝陷在前,為她人做嫁衣裳?再多熬些日子,等那王林華抬進門來,自然有人在清屏榻前伺候,她只管安心禮佛便是。
等秀紫收拾了一份妥當體貼的藥材禮單出來,謝貴妃垂下眼略掃了下便點了頭。秀紫行禮後正要退下去開庫房,謝貴妃卻又把人叫住了。
「我前兒恍惚聽了一句,道是相府要擺宴,還請了同他們大公子有親的顏家六房?」謝貴妃輕輕嘆了口氣,等秀紫遲疑著應了聲是,便悠悠道:「我與顏九娘昔年也算有舊,她的侄女待嫁,我便充個姨母,把那個鑲綠寶紅紋匣子裡的珠串拿去賞她吧。」
謝貴妃說的輕描淡寫,秀紫一時卻沒敢應聲。
清歡殿庫房裡數不清多少珍寶,鑲綠寶紅紋匣子指的哪一個她們主僕卻俱是心知肚明。與謝貴妃有舊的又哪裡是當年的顏九娘,分明是顏九孃的兄弟。
那珠串也本是謝顏議婚時謝家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