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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暻把他的胳膊架上肩膀上的時候,濃鬱的酒氣撲鼻而來,彷彿搭了個剛從酒罐裡撈出來的人似的。 「抱歉,他現在腦子不清醒,你們慢慢玩,就不用送了。」
陳暻替他道完了歉,腳下不停地追了出去。
路邊,紀明陽已經倒進了車後昏睡,楊叔正站在車前靜靜等待,嘆著氣看了一眼他和陳暻。
——
別人看來,紀明陽的人生應當是一朝飛上枝頭變鳳凰的故事,畢竟在母親沒有去世之前,紀明陽也一直自己只是個普通的單親小孩。
江建業在他的母親走後收養了他,給了他令周圍人艷羨的條件。
但只有從小就跟著他們的楊叔知道,紀明陽很少發自內心地開心過,家裡的照顧他和向初和的人很多,卻沒幾個和他們說過話,江建業對他的物質關心不少,卻連他長到幾歲都沒有印象。
在內他是生活優越富足的小少爺,對外只是個上不得檯面的私生子。
甚至操控不了自己的人生:該考上什麼學校,該選擇什麼工作,該和誰結婚,都在邁入這個家的時候定下。
旁人只當他的母親是攔著他進入江家的最後一塊絆腳石,可沒人知道在紀明陽眼裡,她是位多麼稱職的母親,和藹溫柔。
連他放學回來後手上多了條疤都能看出,怎麼會有人覺得她是他的什麼阻礙呢……
倒不如說得益於她的童年教育,讓紀明陽即使在這樣冷漠的壞境長大,也沒有滋生其他惡念:只是無端對商場的人事物感到厭倦。
要是當時的自己知道,現在的他選擇了這麼一條道路,不知道會怎樣唾棄他。
「少爺的心裡是有你的。」
一路上,楊叔對陳暻說了許多紀明陽過去的事,臨到把紀明陽放在沙發上暫歇的時候,楊叔第一回 在陳暻的面前叫了他「少爺」。
她心中無奈,不過既然還醒著,不如想個辦法,忽悠他先把酒醒了。
他沒什麼動靜,連睫毛都不動,陳暻懷疑他這回是真睡著了:「明陽?」
「當初聽少爺告訴我,他想自立門戶和江家對抗的時候,我很驚訝,但到底是看著長大的孩子,想趁著還能動彈,再幫他一把。不過我沒想通,他那樣犟的孩子,怎麼會突然改變了想法?」
陳暻的心臟撲通直跳,楊叔將鑰匙放下,緩緩走了出去,不忘叮囑她:「孩子,不要因為擔心還沒發生的未來,而耽誤了當下的美好時光。多聽聽愛你的人是怎麼說的。」
但眼下紀明陽還病著,又喝了這麼多酒,實在沒什麼時間給她仔細思考。
楊叔走了,他的話讓陳暻想到了很多,過去的,現在的。
楊叔看向陳暻,眼尾彎著,皺出幾道褶子:「不過我現在已經知道了。你是個好孩子,我很慶幸少爺可以遇到你。他也是個心思細膩的孩子,又不愛說話表達,現在總算也有個人能給照顧著,拌拌嘴了。」
沒有回應。
紀明陽臉上泛著不正常的紅暈,已經分不清是還在發燒或是醉酒,陳暻想把他帶上樓,他倔強地僵在了沙發裡,一點兒不挪窩。
於是她起身往廚房走,熱了杯牛奶走回來,紀明陽還側躺在沙發上,面色虛弱,又不肯示弱半分。
陳暻能感受到,是紀明陽有意無意地的在和她對抗著較勁兒,說不準現在還是醒著的。
陳暻蹲在旁邊推了推他的胳膊:「沒睡就先喝點牛奶醒醒酒。」 她深深地嘆了嘆氣,低頭靜靜盯著他的臉看了一會,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髮,動作輕柔得像是在對待什麼小動物。
她的手指下意識下劃,拂過他英挺的五官和發燙的面板,眼神是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深情。
要是紀明陽一直這麼睡著也好,這張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