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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二爺的幾十號人,一邊是黃鳳林的手下,不少人身上已經掛彩,卻還與對方的人打鬥個不停。兆文煥正滿面酒氣地被人扶著在一邊,模樣卻沒平日那麼瀟灑,頭髮散亂,衣袍也裂了個口,大約是方才衝突時被撕破的。
丁二爺額頭破了個角,抹一把,見一手心的血,朝黃鳳林罵了聲娘便提刀又衝去,黃鳳林哪甘示弱,瞪著眼睛迎了上去,兩人又對幹起來,正兵兵乓乓著,砰地一聲巨響,大門被人踹開,眾人循聲看去,見是謝原和鴻源進來了。
謝原眉頭緊皺,朝還在打鬥的丁黃二人大步而去,邊上眾人紛紛停下手上的動作,讓出了條路。
謝原徑直到了丁黃二人面前,抬腳踢飛黃鳳林手中正要砍向丁二爺的刀,刀帶了風聲,迴旋著飛向頂上橫樑,一聲悶響釘了上去,刀身嗡嗡震顫不停。
丁二爺呲牙咧嘴,大吼一聲繼續攻向失了兵器的黃鳳林,被謝原一把抓住手腕,道:“打了這許久,好歇歇了,二爺!”
丁二爺只覺臂膀一陣麻木,不由自由便鬆了手,鋼刀叮一聲掉落在地。
謝原一腳踢開刀,這才放開他手腕,立在場中望向眾人,目光裡掠過一絲刀鋒般的寒意,冷冷道:“都是自家兄弟,大半夜的竟會為了這點小事打成這樣,是不是接下來要比著自卸胳膊下油鍋了?”
幫會的規矩,若爭場子不分勝負,則各自派出人比狠勇。你掏自己腸子,我卸一條胳膊,你砍大腿,我就撈油鍋裡的銅錢,總之稍一示弱,往後就別想繼續混下去了。
眾人聽他這樣說,面上漸漸浮上羞慚之色,紛紛低下了頭去。
黃鳳林已剃去鬍鬚,臉是光了些,只那豪猛之氣卻絲毫未減,大聲道:“謝大爺你來了正好,你給放句話。我的人輪守大寨,那兆公子喝得醉醺醺要闖上瞭望臺,被阻攔了便出手傷人,我聞訊趕來制止,這姓丁的竟還與我作對,三言兩語不合拔刀便砍了過來,你說我能忍嗎?”
丁二爺道:“兆公子身份貴重,這大寨裡什麼地方他不能去?你的人不長眼睛得罪他,還出言諷刺於我,我又豈能容忍?”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又吵了起來,被謝原一聲“都給我住口”給喝住了。
謝原看了眼兆文煥,見他滿面通紅,微微耷拉著頭,顯見是沒醒酒的樣子,略微皺眉,轉向已經趕了過來的杜萬山,淡淡道:“杜先生,今夜之事,你可有什麼話說?”
杜萬山臉色陰沉,哼了聲道:“此地有人連兆公子都不放在眼裡,哪還有老夫說話的份。謝大爺你想說什麼,老夫洗耳恭聽便是。”
謝原緩緩點頭,道:“如此也好,我便直說了。我先前將公子送到此處,是為他養傷考慮。如今公子傷已痊癒,再留下恐有不便,明日我便派人送公子離島,先生以為如何?”
杜萬山大吃一驚,做夢也沒想到他竟會直接下驅客令,圓睜雙眼,見他站在那裡神色肅穆,驚怒道:“謝原,你竟敢對公子如此不恭!莫非你拿先祖……”
“杜先生,先祖遺訓,我自然時刻不忘,”謝原打斷了他話,道,“公子血承龍脈,上天蒙寵,他日舉大事時,天下人必定驚動,能人賢士,更會如潮湧來,謝原愚鈍,難堪大用,不敢耽誤公子大事。且如我先前所言,這橫海島非我謝原之島,我能決定我之意願,卻無法代島上之人定奪將來。思前想後,只能如此,請公子與先生見諒。”
兆文煥似終於酒醒,呆呆望著謝原,一臉的不可置信。杜萬山更是明白他這番話的意思,分明就是說往後要和他們劃清界限了,一陣急怒交加,指著謝原顫聲道:“好啊,好個謝家的後代子孫,口口聲聲說恪守先祖遺命,原來竟是如此恪守之法!你就不怕玷辱了信義二字?”
謝原淡淡道:“何為信義,人人心中都有一番衡量。我既接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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