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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帶了什麼回來?&rdo;顧雲山問他。
&ldo;時辰太早了,沒甚麼好吃的。我先去將酒溫了,你稍等下。&rdo;應竹揚了揚手裡的戰利品,答道。顧雲山瞧他回來了,哪還坐得住,乾脆便賴著進了廚房。應竹頗為熟練地生火燒了水,將酒壺放了進去加熱,另從油紙包裡取了一掛肉來,便自往砧板上一擺。他那切肉的動作,都頗有幾分雲臺三落的架勢。顧雲山瞧著好笑,在旁邊說道:&ldo;我這兒一年到頭生不了一次火,也就你來,灶屋才有了灶屋的樣子。&rdo;他自己不會動手做飯,從前在血衣樓做殺手,也著實沒這種閒情逸緻。
應竹手下動作不停,應道:&ldo;我在家中好歹是哥哥,自然什麼都會一點。&rdo;
&ldo;你若有個像你一樣的妹妹,我都要厚顏朝你家提親了。&rdo;顧雲山玩笑道。
應竹劍很快,切肉也很快,顧雲山將最後一字說完,刀便停了,他扭頭望了一眼顧雲山,答道:&ldo;我倒有個阿姐,可惜已經嫁人了。&rdo;言罷又在灶屋裡尋摸調料,岔開了話題:&ldo;鹽巴、茴香……咦,你家還有胡椒?&rdo;
&ldo;燒來養生之用,自然備著一些。&rdo;顧雲山答道。
&ldo;用來烤肉再好不過了!&rdo;應竹卻笑,提劍將牆角堆的柴火裡挑了幾根堪用的削成木籤,將抹了香料的肉串了,便興致勃勃地烤了起來。這倒不用動什麼腦筋,顧雲山瞧著有趣,也蹲在一旁跟他一塊兒烤。應竹將肉切得薄,肥瘦相間,被那火一燎,便開始滋滋地冒油。肉類的焦香緊跟著瀰漫在整間灶屋裡,叫人肚子都跟著叫喚起來。
應竹烤好了一串兒,便將之遞給雲山,自接了他手裡的接著烤,口中說道:&ldo;喏,那邊有餅子,還是熱的,你可以夾在裡邊吃。&rdo;說完又有些不好意思,道,&ldo;路過你家旁邊的肉攤,自己便犯了饞,也不曉得你會不會喜歡。&rdo;
顧雲山嘴巴里含著肉呢,說話也含含糊糊的:&ldo;好吃!&rdo;好容易將肉嚥下去了,又拿了那從中間割開的餅,眼巴巴地看著應竹,&ldo;你從哪學來的手藝?全鎮子的貓都要被你饞來了。&rdo;
應竹嘿然一笑,道:&ldo;這還不算最好,我秦川的白吉饃比這兒的餅好吃多了,皮脆瓤綿,夾上臘汁肉,唉,下回你再去秦川我請你吃,吃過你肯定都不願意走了。&rdo;
兩個人就著酒肉聊天,說的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應竹身在寒江城,江湖裡的訊息幾乎都經了他手,更不要說顧雲山這些年說是遊歷了大宋半壁江山都不為過,也是一肚子奇聞異景,他們兩個將話匣子開啟了,便是三天三夜都說不夠的。直至那暖好的黃酒不剩一滴,顧雲山只覺肚裡、心裡俱是暖熱熨帖的。
這是他三年中夢過無數次的畫面了‐‐他與應竹久別重逢,就著一壺酒閒扯,說些不著邊際的話。醒來時聊了些什麼、喝的什麼酒,盡都忘了,只是記得應竹英挺的眉眼,彎彎地映著柔光,深深烙在了他心上。他便是揣著這一抹笑意,在無數個混沌的日夜裡前行,才未曾將本心丟棄‐‐而此時此刻,應竹晃了晃空酒壺,一手撐著腦袋,唇角像也勾著一抹淡淡的笑,與夢中別無二致:&ldo;那你今後有什麼打算?&rdo;
&ldo;我?我要先將魂玉送去給我師叔看看還有沒有幕後之人,之後的……卻沒有想過了。&rdo;顧雲山想了想,頗有些無奈地笑笑,&ldo;搞不好這一番回山,要被師父罰著在煉丹房抄上幾十年經書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