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原來是女身(第1/2 頁)
陳向東被押入了大牢——這倒方便了,前宅就是衙門。徐進因為曾往李三聰的飯菜裡放過溲水,嚴重違背了一名廚師應有的道德品質,被楚龍吟丟給雄伯明兒一早發賣掉。丁德明身為伙房總管心胸狹隘難以勝任,原本依著楚龍吟的意思給他撤去職位就是了,卻不知一向溫潤平和的楚鳳簫搭錯了哪根筋,非要雄伯將他一併發賣,惹得楚龍吟不住撓頭納悶兒。 回到前廳時已經很晚了,莊先生那廂仍保持著我們離開時的姿勢趴在桌上沉睡如屍…… 楚龍吟說他累得屁都沒勁兒放了,逼著我和楚鳳簫把莊先生送回去,而後他便搖著扇子腳步輕快哈皮逍遙地自個兒回房去了。 無奈之下我和楚鳳簫只得一人一邊地把莊先生架起來——把人家灌得醉成這樣了,楚家兄弟不親自去一個送人家回去,實在沒法兒向莊夫人交待。 莊夫人當然不會高興,但是又不能說楚鳳簫什麼,只得把火氣全撒在人事不知的莊先生頭上,劈頭蓋臉一頓捶,莊先生依舊在我和楚鳳簫的肩頭睡得屍態可掬,好在莊夫人只顧生氣,根本顧不得看低垂著頭的我一眼,這一場又僥倖混了過去。 從莊夫人處告辭出來,我和楚鳳簫踏著月色慢慢往回走。月華如銀,鋪瀉滿園,銀的荷,銀的池,銀的小徑,銀的晚風,銀的男人和……銀的偽男。 “你為何不告訴我?”楚鳳簫忽然開口。 “啊?”我沒明白他問的是什麼。 “今日早飯的事。”楚鳳簫立住腳步,靜靜地看著我。 “啊?”我的思緒還遺失在銀光閃閃中沒有來得及收回。 “你是小烏鴉麼,啊呀啊的。”楚鳳簫好笑地彈了我一記腦崩兒——這兄弟倆都是一樣的壞癖好。 “不是烏鴉也差不多了,”我自嘲地笑笑,“還當真是我人在哪裡哪裡就有命案,再巧也不能巧成這樣。” “喔,就是呢!”楚鳳簫笑起來,“你怕不怕?” “你怕不怕?”我反問他,“我可是指不定要在你們家混到什麼時候去的,下一個被我的黴運照到的不知會是誰呢。” “依我看,你不會混太久。”楚鳳簫笑著展開摺扇輕輕搖起,“今兒個贖回一成的奴籍,明兒個再贖回一成,用不了多久你就能恢復自由身,只怕到時候連清城你都不會再待下去了。” 被他言中,我笑。 他望著我的笑容靜默了半晌,方輕輕地道:“抱歉。” “啊?……啥?”防他再說我是小烏鴉,我改口問道。 “若不是我處理不當幫了倒忙,你就不會被伙房那些人欺負了。”楚鳳簫皺了皺眉,仰臉去看天上月亮,“他們在你早飯裡做手腳的事我已經知道了,方才為了李三聰的事進行問訊時,那些人怕牽涉到自己身上,幾乎什麼事兒都往外說……是我連累了你。” 原來那會兒他從外面回來總是看我就是因為這事兒。 “噯——你不提,這事兒我早就忘過腦後了。”我笑著拍拍他肩膀,“惡作劇嘛,任何一類人的圈子裡都會有的,何況我身為長隨,這個位置本身就遭人眼紅,就算我不去招誰惹誰,麻煩也不會少到哪兒去。你甭放在心上,有些事遲來不如早來,我若連這點子麻煩都扛不住,那以後也就甭混了,直接躺床上餓死省事兒。——再說你不是也處置了那丁德明瞭麼?以後不會再發生這種事的了。” 楚鳳簫笑起來,合上扇子輕輕敲在我的頭上:“今兒又被你勸慰一回,搞得我好像是多愁善感的孱弱書生似的,實在有損本公子一貫的瀟灑倜儻之譽!——罰你重新在我這扇子上寫副字,就當你賠禮了。” 我笑著應了。如果說楚龍吟耍的是讓人恨到牙癢、流氓沒有底限的大無賴的話,那麼楚鳳簫耍的就是無傷大雅、可愛溫和又親切的小無賴——天壤之別啊!天壤之別! 去了心事,兩人繼續踏著月光慢慢往回走,行至荷塘邊,見那滿池銀衣夭夭的睡蓮隨著清涼夜風微微婆娑,不由令人眼前驚豔,便與楚鳳簫不約而同地立住腳步,在月色下靜靜欣賞。良久方聽得他輕輕吟道:“明月如霜,好風如水,清景無限。曲港跳魚,圓荷瀉露,寂寞無人見……” 不由覺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