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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衛軍在朝鮮的表現太過震撼,以至於很多人在私下裡聽到與之正面作戰的與朝鮮那股明軍出自同一支人馬,心中就都不免生了懼意。
兵家交戰,向來勇者取勝,一旦在士氣上先萎頓了,往往就是敗軍的先兆。
范文程此前之所以一直諫言多爾袞要保守用兵,皆是源於此中關節。不過,多爾袞一戰小勝之後,這種顧慮也被逐漸打破,軍中健兒計程車氣也大為提升,這讓范文程又看到了希望,大清軍有望恢復皇太極在位時的兵威。
說實話,連多爾袞都心有迷惑,不知從何時起,大清的八旗鐵騎便不是那支滿萬無人敵的大軍,先後在遼西與朝鮮一次又一次的遭遇慘敗,全軍覆沒,甚至連主帥豫親王多鐸都成為了明軍的階下囚。
這些一連串的遭遇中,對多爾袞打擊最大的還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多鐸的被俘和殘疾。
多鐸曾寫信聲淚俱下的央求其派人將其贖回盛京,但多爾袞終究還是狠下心來無情的拒絕了這個請求。多鐸在戰鬥中身受重傷,據說被朝鮮的郎中鋸掉了整整一條大腿,試問如果讓殘了一條腿的多鐸回到盛京,不正是他失敗的例證,時時刻刻讓他至於權貴們的嘲笑之中嗎 ?
基於這種考量,多爾袞毅然決然的宣佈了多鐸戰死沙場的訊息,堅決不承認在朝鮮的那個殘廢是豫親王多鐸。
可想而知,經過打擊之後的多爾袞能夠力排眾議與三衛軍正面對決,面臨了多大的壓力。而今偷襲一戰雖然差強人意,但畢竟是一次勝仗,因此被他用來大肆宣傳,以激勵大清八旗甲兵的作戰士氣。
而大清八旗軍也的確恢復了以往計程車氣,紛紛叫囂著要一戰擊敗明軍,再戰踏破北京城牆。
多爾袞不求一戰滅掉明朝,只要能將崇禎趕下臺去,扶沈王坐上紫禁城的寶座。明朝內部將不可避免的分裂,陷入無休止的奪位之爭中。由此,大清便可伺機奪取更大的好處。不過,他對狡猾的沈王也加著萬分的防備,聽說此人的大部人馬已經到了昌平。
……
鎮虜侯李信再次返回北京城,所有與之接觸的官員都從他身上感受到了咄咄逼人的殺氣。這時,官員們才又恍然,面前這位年輕而又位高權重的官員與那個出身自太行山麓的草莽馬賊是同一人。
“殿下,臣建議,兩日後對清軍決戰萬不容更改,皇明興廢全在此一戰!”
當李信一字字一句句說出來,太子朱慈烺竟忍不住右手一抖,毛筆拿捏不穩在紙箋上劃下了粗重的一筆,卻又要裝作若無其事,輕輕的擱下了手中的筆。
他一直以為滿清這次入寇,乃與前十年一般都是呼嘯而來,席捲了財貨人口而去,如何就成了興廢在此一戰?然而,朱慈烺心中也隱隱覺得,朱家江山到了今時今日似乎已經走進了牛角尖裡,縱觀古今中外,罕有皇朝一脈超過三百年的。而今皇明自太祖、成祖以降到現在已經過了二百七十二年,建奴每每破關入寇如入無人之境,張李劉逆賊屢剿不絕,禍亂中原終由疥癬之疾發展成了腹心之患。
然則,剿賊初見成效後,父皇卻突然倒下了,掌兵的權臣首鼠兩端,沈王更是氣勢洶洶擺開了車馬欲進京奪位,眼下內憂外患已經到了極致。如果北京城外一戰失利,沈王趁機發難,只怕天下便要再起逐鹿紛爭了。
“李信,休得胡言亂語!我皇明萬歲無疆,何以會興廢在一戰之間?”
李侍問渾身哆嗦,花白的鬚髮隨之微微發顫,指著李信就是一通責備,已經幾近於潑婦罵街。眼下的內閣中也只有李侍問一個人對李信存著極大的不滿,倒是他擺脫了一貫的懦弱形象,公然站出來指責李信還是頭一遭。
周皇后正了正身子,目光盈盈望向李信,似乎是在等著他的解釋。
李信並不與李侍問爭執,而是正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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