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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明日早晨我們要去給父親敬茶的。&rdo;我和他並排躺在榻上，仰面望著懸掛了珠綴繡緞的帳頂，我應了一聲見他沒有回答，以為他睡了，便不再言語。誰知黑暗中，他突然在柔軟的床褥錦被下牢牢捉住了我的手，那麼冰涼的一雙手，帶著剛才從外面回來的一絲深夜的寒意，但是那麼堅定，那麼確定。

&ldo;你的手怎麼這麼冷。&rdo;我皺著眉把被子往他那邊堆了堆，&ldo;以後能在屋裡看的公文就在屋裡看，不要往院子裡跑了。你幾句話幾頁紙的工夫擾不了我。&rdo;他的手這樣冷，我捂了半晌不見任何變化，而且看他剛才也沒有更衣，只是披了披風，想來這公事估計是在外頭辦的，嫌遠沒去書房，在屋裡說話又怕吵了我。

&ldo;子歌連刺客耳目的腳步都能分辨，我這麼說話，還不把你吵得發瘋？&rdo;

&ldo;阿闊與那些刺客豈能相提並論？&rdo;他要開玩笑，我便也撩撥你一番，昂著頭眼神裡滿是挑釁與調戲，且看誰先敗下陣來。

他聞言哈哈大笑，也不計較玩笑之語，只是手卻拉得更緊，&ldo;子歌這張嘴真是。&rdo;

張家大老爺，也就是張天闊的父親，我的公公，滿眼笑意地看著我和張天闊手拉著手踏進飯廳，很滿意地招呼我們坐下說話。張府的二夫人，也就是張家另外三個庶出兒女的生母坐在右手主位下方，另外兩位庶出少爺沒露面，估計是避嫌，那位二小姐和姑爺居然還在張府沒有回去，此時就帶著那個小不點坐在二夫人旁邊。

小不點依舊是滿臉期待，似乎對我這個舅母是格外喜歡，要不是他娘抱著估計又要衝過來了。我對他眨了眨眼，他便咧著嘴咯咯咯笑了起來。

&ldo;看樣子昆兒很喜歡大舅母呀。&rdo;張家老爺笑呵呵地說。

&ldo;兒媳給父親敬茶。&rdo;張老爺笑著接了，不住地說&ldo;好，好。&rdo;

二夫人既然來了，我自然不能怠慢，她雖然不是正室，但畢竟也是張天闊口中的二孃，而且她的三個親生孩子也是張家名正言順的子嗣。她今日能出現在這兒，想必張老爺對她也是極好，那我這個小輩就更不能不尊敬，她不掌事並不代表我就可以輕視。何況二小姐一家都在，我怎麼也不能讓他們難堪。

又斟了一杯茶，恭恭敬敬端到二夫人手中，沒有絲毫敷衍與假意，&ldo;二孃請用茶。&rdo;

二夫人脾氣看上去的確是極好，和二小姐一般有些與世無爭的脫俗氣質，看了一眼上座的張老爺，而後和藹地笑著接了茶。

&ldo;天闊娶了個好媳婦，&rdo;張老爺讚許著向我點頭，對著門口幾個嬤嬤管家說，&ldo;以後府裡的事便由大少奶奶接手了，你們多幫襯，不許有任何差池。&rdo;

&ldo;是。&rdo;幾人齊齊答道。

&ldo;吃早飯罷。&rdo;

昆兒跳下二小姐的膝蓋，跑到我跟前，睜著一雙圓溜溜水汪汪的大眼睛，仰著頭扒著我的手臂，&ldo;姐姐，你就是昨天戴著紅蓋頭的新娘子是嗎？我聽出你的聲音了。姐姐，你長得真好看，和我舅舅一樣好看，&rdo;

&ldo;昆兒，不許鬧舅母。&rdo;他娘拍了拍他的後背，對我歉然一笑。

&ldo;和我娘一樣好看。&rdo;那小不點倒是會哄人，見他娘不開心，急忙把她娘一併誇了。聽得全場大笑，他卻仿若無事，直直地跑到我旁邊坐下，對著他娘宣佈，&ldo;今天我要和姐姐坐在一起。&rdo;

畢竟是張家唯一一個孫輩，張家二老對小不點是格外疼愛的，見我也沒有不開心，二夫人便說，&ldo;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