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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來一份糖炒板栗。」
老闆一口純正的京味兒腔回答道:「好勒,您稍等。」
接過用牛皮紙包好的栗子,香氣撲面而來,抱在懷裡也讓身體暖和不少,寒冬裡總是有些東西顯得格外珍貴。
前臺的護士露出標誌性的微笑,嗓音甜膩膩的道:「您好,請問您來看望的病人住在幾號病房?」
祈澄牽強扯出一個微笑說:「1507,病人姓楊。」
她最怕來的地方就是醫院,生離死別是人之常情,可走進消毒水包裹的世界裡,她始終心情低落,缺乏勇氣面對背後的故事與沉重。
遠遠望去,一排排白色的門排列著像築起的監獄高牆,隔離了外面的世界。祈澄推開1507的門,放下果籃,把蘋果洗乾淨切好,滿天星插在空落落的花瓶裡,也算是在慘白的病房裡增加了一抹亮色。
楊教授剛過完八十五大壽,身體狀況就急轉直下,前兩天被送到急診,昨晚做完了第一次康復治療的手術,此刻氧氣瓶架在一旁,只見楊教授兩鬢斑白,雙目緊闔。
人與人之間不可能做到感同身受,因為你永遠不是別人,所有的心情都會產生間歇性的偏差。
但一向堅強,面對千金壓頂的壓力也不曾掉過一滴眼淚的祈澄,在看到楊老真切地躺在病床上時,還是忍不住鼻子一酸,考慮到醫院安靜的氛圍,只能強忍著哽咽,哭到嗓音沙啞,才斷斷續續吐出幾個字:「楊教授,我來看您了。」
楊教授似是覺察到了她的到來,手指動了動,呼吸都由微弱轉為急促。祈澄一把握住楊教授蒼老的手,用修長的指節包裹著,慢慢將溫度渡往冰涼的那雙手。
這雙手,修復過國家重量級文物,穿梭在歷史的各朝各代,是無數文物的重生起點,如今卻只能放在冰冷病床的兩側,難以拿起文物修復的任何用具。
許久楊教授艱難地吐出幾個字:「孩子…別哭…」
最後仍哭到眼圈發紅,祈澄用手遮著臉,只露出一雙眸子,還霧氣濛濛的。
楊教授挪了挪還在打針的手,用手指在祈澄手上一筆一劃地寫字,她動了動嘴唇拼寫道:「碎心鎖石。」
「您還是放不下,對嗎?」祈澄輕聲詢問著,但心下已然有了肯定的答案。
楊教授用手指輕點了幾下,表示認同。
想到楊教授大兒子因公犧牲,妻子也先他一步而去,祈澄就是楊老最親近的人了,碎心鎖石這件事再怎麼樣也是要替他了卻的。
祈澄語氣堅定地說道:「您放心,我一定把碎心鎖石帶回來保管好。」
一時間思緒萬千,想著出去透口氣,祈澄帶上了病房的門,靠在旁邊的牆上,盯著腳尖發呆,大衣的口袋裡還揣著熱乎乎的糖炒栗子。
裴予宴在祈澄來醫院的時候就看到她了,因為她悶悶不樂的神情,他猶豫著走了過去靠在不遠處的牆上,祈澄發呆發得認真,半天沒認出來是裴予宴過來了。
過了一會兒,裴予宴走到她面前,伸出手。
祈澄沒想到這麼巧在醫院碰到了他,又看到裴予宴一副自己欠了他五百萬的神情,更加不解了:「什麼?」
他盯著祈澄口袋裡的板栗,毫不避諱言道:「我想吃。」
她拿出牛皮紙裹著的板栗,問道:「這個?炒板栗?」
裴予宴像小孩兒一般狂點頭。
祈澄拿出幾顆放在他伸出來的手上:「來,自己撥。」
看他吃的帶勁,祈澄不理解裴予宴也出現在這裡的原因就試探地問了問:「你到醫院來…看望病人?」
「嗯,陪孫逸傑來換藥。」嘴裡咀嚼著板栗,裴予宴的話語含混不清。
祈澄瞪大了雙眼,一字一頓問道:「孫逸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