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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之森接著補充道:“其實我也是知道一點的。為什麼我沒有夜晚的記憶,因為我在晚上會變成另一個人。我想那個人應該就是我那晚撞見的人。”
自從那夜遇見那人,自從有了彼岸花,一切都變了。他總是在各種奇怪的地方醒來,也有人曾說過,在夜晚見過他,只是他眼睛紅了,頭髮也白了。他清楚的記得白天的每一件事,可夜晚卻混沌一片,沒有頭緒。
“他是夜叉。”梓淵放下手中的茶杯,“夜叉只能在夜晚出現,所以需要佔領他人的身體來維持自己的形態。那夜你中了他的法術,他現在寄生在你體內,每天奪你精氣噬你魂魄,待彼岸花完全綻放,他就會完完全全地取代你。而你將魂飛魄散,連下一世都不會再有了。”掏出一粒藥丸順手扔給顧之森,“這藥你先服下,可以緩解病情但治標不治本,這樣下去,你還是遲早會死。”
他說話依舊直接得冷血,顧之森告訴自己要慢慢適應,“那現在怎麼辦?”
“等。”梓淵又喝一了口茶。
“等?”現在他最缺的就是時間,還有多少時間能讓他等。
“等待機會,將夜叉引出你體內。然後,殺掉他。”
顧之森內心不知為何一動,有一個聲音在叫囂著,“不。不行!”他不明白這是為什麼,但心中卻是莫名的不安,壓得他喘不過氣。他低下頭,雙手相握大拇指相互摩擦,他沒有說話,像是有心事。
見他不答,梓淵調笑道:“怎麼?還捨不得了?”
“不,不是。只是有點莫名的不安。”他還是保持著這種姿勢,低聲說。
梓淵想起夜叉昨晚的話,“殺了我,他也活不成。”不過他相信這種情況在夜叉離體時就會自動破除,他有自信甚至有些自負,他可是無所不能的森林守護者。所以他輕笑著道出自己的看法,“夜叉是惡鬼和你個傻書生可不一樣,他屬冥界而你在人間,本該毫無交集。只要能引他出來,便跟你再無連繫。夜叉隨性,肆意妄為,留他在世必生禍端,除掉他也算是功德一件。”
“嗯……”
之後兩人再無言語。梓淵喝著他的茶,顧之森坐在那看著又綻開了些的彼岸花,腦子裡亂糟糟的。
耳邊傳來一個聲音,那是顧之森聽過的最為動聽的女聲。她唱著悠揚的小曲,曲調婉轉嗓音甜美令人無限神往。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
“真美啊……”顧之森陶醉了,忍不住的輕聲讚歎。
“好吵。”梓淵淡淡的飄出一句,聲音雖小顧之森還是聽到了,如此人間天籟卻也被他嫌棄。
“這是誰在唱歌?”顧之森忍不住問道。
“夜鶯。”梓淵淡淡的道出這個名字,像是這個名與他根本毫無瓜葛。
“夜鶯?”
“花傾曉露垂如淚,鶯拂遊絲斷若弦。”梓淵站起身背對著顧之森,不客氣的下了逐客令,“我乏了,你自便吧。”
說著躺在睡榻上不再看他,閉上眼睛開始小憩,有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覺。
顧之森嘆口氣搖搖頭。
這人孤傲,自負,淡漠,冷眼旁觀一切,對什麼都毫不在意。
出了房門,夏日的陽光明媚燦爛,正是一年中森林裡最美好的時光。
☆、五、相責
顧之森循著聲音,走出梓淵的庭院,找到了那唱歌的女子。她正站在離庭院不遠的地方,閉著眼指尖在空中畫著旋律,動情忘我的唱著小曲。動聽的聲音從她口中傳出,她像是從錦畫中走出來的楚楚佳人。
正想走近,見離他不遠的地方還站著一名男子。他雙臂交疊放在胸前,整個人靠在一棵樹上,很隨意的姿勢。他有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隱藏自己的身影。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唱歌的女子